许离忧换上不羁的笑意,搓着手道,“师兄此言有深意喔,何谓自己人,师兄怕是话里藏话才是。”
锦儿决定装死,在这俩腹黑货跟前,她从来无法占上风,想口头占便宜还是别想了,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才是明智之举。
“知我者,师妹也。”纪如卿一言,顿时让锦儿脚下打滑,果真是厚颜无耻啊。
他大方承认,许离忧只挑了挑眉,不再嬉闹,恢复正色。
“师兄轻轻朝小侯爷踹了一脚,踹飞了一门令人羡慕的亲事,自身挨了几十板子,可绝了靖国侯府这一家,尚有别家,师兄莫不是来一家踹一家,再挨上几十板子,长此以往,最先倒下的是师兄你罢。”
锦儿闻言,下意识看向纪如卿,其实她的想法与许离忧一致,他贵为郡王,又是君王外孙,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少了靖国侯府这一家,还有家名门千金。
纪如卿讥讽勾唇,“我自己的亲事何时轮得到别人来掌控,我姓纪,与皇家没多大关系,这时候想起以我为筹码替他们巩固势力,未免痴心妄想了些。”
许离忧淡笑,看向锦儿,“师兄极为坚定,锦儿可曾感受到他的一番心意?师兄似乎已做好再次皮开肉绽的准备,锦儿可舍得?”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屋中霎时沉寂,两双眼睛紧盯着锦儿,而她却不知该看向何处,随即低眉垂首,闷声道,“我自是不愿见公子以自损的法子与那些人抗争的,那些人皆是看重权势高于亲情,公子所受的罪,不值得。”
纪如卿不满意她的回答,负气撇开眼,安静地趴回床上。
“锦儿随我来。”
许离忧含笑牵着锦儿往外走。
锦儿不明所以,但也不曾多问,轻轻应了声,跟着她往外走去,直到走出屋子也未曾回头,是以错过了身后那道愤愤的目光。
两道纤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愤愤咬牙的公子终究还是将挽留之言咽了回去,不甘地捶着结实的床板。
来到廊下,许离忧停住脚步,拿出伤药给锦儿,“这药要比御医给的药膏管用,我想师兄是需要的。”
“离忧姐方才分明可直接给公子的……”锦儿有些难为情,这药许离忧给与让她转交意义大为不同。
许离忧浅笑,“这如何能一样,由锦儿交给师兄再好不过,方才我来时,见墙角的梯子被人给收走了,今夜锦儿恐怕得借宿郡王府了。”
诶?锦儿双眼大睁,是谁这么缺德,将梯子给撤了,莫不是纪如卿让人做的。
知她所想,许离忧忍不住出言替不被信任的师兄辩解,想着又有些好笑,“你这丫头该对师兄多些信任才是,容我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来,恐怕师兄从未强迫你做过你不愿做之事,那梯子不是师兄让人抬走的,是苏二哥吩咐下人做的。”
锦儿赧然,原是自家兄长做的。
许离忧笑叹,“你这丫头看着聪慧,实则也是块不开窍的木头,师兄这铁树都开花了,你却依旧懵懂迷惑,情爱之事哪是你能想通透的,能想通的也不是情爱了,师兄这些年过的极为不易,能遇上你也是他的幸运,锦儿要将这份幸运永远留在他身边。”
锦儿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斟酌之后才道,“那离忧姐与表哥呢,今日你去退亲可是为了他?”
许离忧稍愣,随即失笑扶额。
“有事耽搁了,今日未曾上门去退亲,况且我与他的情况与你和师兄不同,那时年幼不知愁滋味,时至今日已物是人非,我退亲与他无甚干系的。”
锦儿怀疑地打量着她,“如今公子与靖国侯府的千金姻缘之线已断,陛下看重靖国侯府,这能娶靖国侯府千金的也就寥寥数人,最大的可能便是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