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可是贞娘家?”一道粗犷的陌生男音自身后传来。
安小瑾闻声望去,一身短打的中年男子站在栅栏外,身旁立着一位十三四岁的俊美少年,身着月白织锦长衣长衫,翩然而立,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安小瑾在心中暗叹,目光直愣愣盯着美少年看。
“嗯哼,此处可是贞娘家?”见小姑娘总盯着自家少爷,中年男子握拳轻咳又问了一遍。
安小瑾上前,隔着柴扉木门回道,“这里便是,大叔可是有事找我娘?她有事外出还未回来。”
岳府的管事打量了安小瑾片刻,随即含笑将手中的竹篮递上,“我是岳府的管事,姓刘,这位是我家二少爷,夫人听说贞娘家里出了事,特意吩咐送些鸡蛋来。”
安小瑾并未伸手去接,先是看了眼俊美少年,而后才看向中年男子,摇头道,“多谢刘叔,劳烦您代劳向夫人道谢,这鸡蛋您带回去,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还未等管事开口,一旁的美少年就蹙起眉,不耐道,“今日我岳家添喜,府中下人俱有赏赐,贞娘虽未卖身进府,到底也是府中帮工,岂能厚此薄彼。”
安小瑾腹议,这岳家的少爷好看是好看,就是耐心不太好,方才还一脸笑意,一言不合就垮下脸来,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脾气大得很。
既然是送上门的好事,她岂能拂了岳府的一番好意,便含笑接过管事手中的竹篮,有礼道谢,“多谢岳少爷,多谢刘叔。”
刘管事再次细看眼前的小姑娘,历经世故的双眼中满是赞赏,受伤的头还包扎着,小小年纪便知察言观色,懂人情世故,且还进退有度,着实难得。
“小丫头下回上山可要仔细些,不可再如这回一般大意,那日惊闻你出事,可把你娘吓坏了。”刘管事瞧着眼前小姑娘尚未长开却已有容色的面容,心中也是一软,想到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凄苦,不免多嘱咐几句。
安小瑾面露感激道,“多谢刘叔,要不您与少爷进屋来歇息片刻,估摸着我娘也该回来了。”
“不了……”
“正好我也想歇歇脚。”
刘管事正要回绝,美少年却比他更快,上前走去,自行推开木门便往里走。
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曾想岳大少爷还真不客气,安小瑾暗自撇嘴腹议这古代富二代还真是……理直气壮。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她只能赔笑引着两人进屋。
顺手将竹篮放在陈旧的木桌上,安小瑾将家里仅有的两条木凳给找出来擦干净后才拿出来待客。
“真是失礼,家中并无可以招待岳少爷与刘叔的,望二位见谅。”她耐着性子解释,实则暗示只能给他们喝白开水,要不要喝取决于他们。
管事犹豫地看向自己少爷,主子在前,他不敢贸然出言,谁知少爷会不会又心血来潮忽然想喝农家水了呢,正如方才,一向喜洁的少爷竟会突发奇想要进草屋坐下歇一歇。
美少年坐下,打量了屋子后,微微蹙眉又若无其事展开,摆手道,“不必麻烦,我与刘叔还有事,稍歇片刻便要回府。”
如此正合安小瑾的意,起灶生火烧水也是麻烦,更何况大少爷喝不喝还是未知呢,瞧他的做派,恐怕看到用破碗喝水就怕了,又何必折腾她。
不过她眼下最好奇的是到底是何缘由竟能让岳少爷亲自到这穷乡僻壤里来呢,岳夫人体恤下人,那是内院女眷的事,与这位金贵的少爷并无多大干系。
她站在一旁试探问,“少爷是来村里踏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