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水从眼角滑进了许菡漆黑的眼睛,刺痛眼球。
闭上眼的前一刻,她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裤裆。干净的裤衩裹住耻骨,只露出两条竹竿似的腿。
她紧紧合住眼皮,捏紧了蜷在胸口的拳。
“我怕。”
吴丽霞替她冲洗泡沫的动作一顿。
“什么?”
一片黑暗之中,许菡想起曾景元房里的那个小姑娘。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腿张开,下面捅着一个细颈的酒瓶。
许菡缩紧身子,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怕疼。”她说。
第二天一早,吴丽霞带着许菡来到了市立医院。
替她检查的是个女医生。瘦瘦高高的个子,戴着眼镜和口罩。
从诊室出来以后,许菡便坐在挨近门边的椅子上,等吴丽霞领她回家。走廊里挤满了病患和家属,有男人,有孕妇,也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克制的嘈杂声里,间或响起护士的叫号。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经过许菡身旁。她跳下椅子,走到诊室的门前。
“会阴二度撕裂。”门板敞开一条不宽的缝隙,她站在门边,隐隐听见女医生压低的嗓音,“缝过针,看样子已经有四五年了。应该是当时处理得及时,才没有引发感染和别的问题。”
大肚子的女人坐上了许菡空出的位子,吁出一口气,揩了揩额角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