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选择么？自然是大人！

孩子又算什么？

这意识一出，萧 斓突然记起之前萧 渊要牺牲孩子保大的决定，之前，当真如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心头，如今，他却没了半点怨言！

设身处地的去想一想，其实，萧 渊的做法也并非那么讨厌，如果是他，自然也会选择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这会儿，萧 渊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阿檀，坚强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阿……渊哥哥……孩子……救……救她，刚……刚她动了，她想……出来，我……没用，生不了她……”

“老爷，别再犹豫了，孩子孕妇都不等人，您倒是给个话呀！”

灵玉檀紧紧的抓着萧 渊的手，脸色异常苍白，只见她决然道：“阿渊哥哥……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阿斓，要好好照顾小阿绚……”

说完，灵玉檀对稳婆道：“要……孩子，保孩子……”

萧 渊握着灵玉檀的手，默默流泪，最后，异常艰难道：“好，我们保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萧 斓有些惊恐的后腿了一步。

待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萧 斓缓步上了台阶，还没有进屋，只见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迎面扑来，萧 斓眯了眯眼睛，见萧 渊抱着灵玉檀不住的抽泣，他自己的眼眶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是，终究，没有上前去。

转身，漫步到院子之中，萧 斓的心慌的难以自持。

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个即将做父亲的人突然亲眼看到一个女子因分娩而死去，会受怎样的打击。

“阿斓？生了？”突然，皇后匆匆进屋，拉着萧 斓的袖子问了出声，见萧 斓神色不对，忙推开萧 斓，跑了进屋。

不一会儿，皇后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陛下……”

萧 斓瞳孔一缩，转身进屋，却见萧 渊脸色惨白，毫无声息的躺在灵玉檀身边，大手将灵玉檀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一副安详而有幸福的模样。

脸色寸寸褪去，萧 斓上前，伸手摸了摸萧 渊的脉搏，他心脏骤然一缩，竟因震惊而后退了几步。

冯皇后扑在萧 渊身上，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要陪着她……这么多年，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

哭着哭着，冯皇后便没了泪水，只是握着萧 渊的手，双眼空洞：“陛下，你还记得么？结发为妻，恩爱两不离……这是我们大婚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可是，至始至终，你想要娶的人，只有灵玉檀一个人罢了。是呀，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也比相敬如宾要好。这一辈子，你都忍着她，让着她，护着她，她走了，你去皇觉寺，她死了，你竟自断心脉，你和她生死相随，左右你我都没有机会的，你也从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即便现在我随你来，也只会看着你和灵玉檀在天上地下相爱不离，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罢了！”

说着，冯皇后起身，看了一眼萧 斓，然后转身离去，来到院子，道了一声：“回宫！”

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罢了。

她成全他们，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萧 斓站在屋中，双拳紧握，久久不愿回神，他不知道站了许久，直到慕恩悄声过来，对他说：“王，节哀，老爷夫人总要入土为安。”

萧 斓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之前的迷茫和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威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