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第睇着那几样零零散散的东西,神色莫测,在容温打算转身离开前,突兀道出一声,“气顺了?”
她先前还冷眼旁观看多罗郡王鞭笞他,这会儿会来送东西。想来,心头的怨气应是散得差不多了。
谁知,容温停下步子,淡淡摇头,“没有。”
“……”那还来。
容温看出了班第沉默之下的意思,思索片刻,坦坦荡荡道,“先前被指婚与你时,我虽满心不喜,但却认真为将来盘算着。从随扈到金银产业;再到与郡王府的人相处交际;甚至连给素未谋面的科尔沁王公女眷的见面礼,都是早先打点好的,绝不落俗套……”
话到此处,容温轻笑一声,没再继续。
一枚弃子费尽心思想好生活着,绕了一大圈,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摆放的是死棋位置。
可悲可笑。
这样的话,心知肚明便好,没必要说出来,落了下乘。
班第睨着笑意挂在嘴角,却并未萦在眸中的容温。
莫名的,脑子里出现了几个画面。
——有她温和懂事与多罗郡王兄弟两笑谈时;有她在恭亲王府与恭亲王据理力争时;也有她好脾气倒贴金银,帮郡王府准备万寿节贺礼时;甚至还有她悄悄替他扶着辎车、赠他新衣;
最后,尽数落到了万寿节那日,他无意在古树敞轩外,撞见宜妃佯斥她不长心。她不多言辩解,平顺中捎带希翼的眉目,无声染了暖意的场景。
他知道,她所言,句句属实。
可这实话,着实听得不太顺耳——什么叫“指婚与你,满心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