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外婆,他想到外婆之后忍不住颤抖着又拨了通讯录里备注着“狼外婆”的那个号码。

她的手机号还没有停,林子勿就那么一遍一遍打着,一遍一遍听着,听着那一声一声漫长的嘟嘟,总觉得迟早电话会通的,会有熟悉的声音把它接起,他也还能再喊一声外婆。

江水在脚下翻涌,湿润着堤坝。

他曾以为自己活的热闹喧哗,酒肆牌场,从不缺朋友兄弟。

但原来二十多年,真情极少,落魄时分,竟不过孑然一人。

他喝完了绿瓶子里最后一滴酒,打完最后一遍电话。

然后他红着眼睛,在微博里第一次发了个人的心情,他说:

“——不坚持了。放弃了。”

这条发完,所有的重担都放下。

所有的骄傲,也都放下了。

他合上手机,他合上眼睛,在夜空之下眠去。

后来他许多天没再打开手机,再开机时,倒也不出他意外的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那时候的他甚至想,或许自己就这样死了,葬身江中,也没有人会觉察到吧。

北京,他也不想再去了。房东打来了电话问他租不租,他冷笑着送了房东三个字滚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