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湿亮的眼睛如同沉淀已久的黑曜石,流转之间,左夕景看得轻轻叹息了一声,声色依旧冰冷,甚至更带上了一丝微怒,“沙场凶险,刀剑无眼,他如何能允你一个柔弱女子……当朝皇后前来此处?如若有闪失,谁来担当?!”
“我柔弱?”她笑意更浓,“景,我骑she师从于你,如今就算单枪匹马出去,也能杀敌几百……还有,如若我有闪失,那自是你来担当。”
他冷冰冰地看了她一会,抿了抿唇,半响,伸手将她扶起。
“多谢皇后不顾安危,援我军于水火中。”他望着她、如此这般说道,面容克制,“末将现下便让士兵送娘娘去偏帐休……”
“左夕景。”墨千夏的脸庞上突然没有了笑容,厉声喝他,“你如何对得住我?”
他蹙起了眉。
“你立下军功无数,全朝军将皆只听命于你,哪怕太后一己力撑弈哥哥,皇位于你而言也非是难事,可却又因先皇去世前曾嘱你切勿忘却兄弟血缘,好,你终究为之忍让皇位,”她语气急厉,“可即便如此,你又有何资格再次将我忍让于弈哥哥?”
红烛嫁娶,可嫁的并非自己所爱之人,他可知她当时忍受的是如何的难过和悲切?!
“我非是皇位,我有心有命,我为何要成为你大公无私的牺牲品?”她说到最后,气也有些急了,眼眶变得通红,“你有没有问过我可否qg愿?!”
“十二弟待你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的一点,“他心无旁骛候你十四年,愿用这至高无上的权位只为保你一生平安无忧,我身为长兄,绝不可夺弟所爱。”
“况且,你知我无心皇位,”他的手掌微微收紧,“我常年征战沙场,不定哪天便命丧烟沙之中,如此,我只求太平昌盛,上无贪腐,下午饥贫,而非皇权相位。”
“好……”
良久,她伸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好,你心怀天下、百姓,却容不得我在你身旁占据小小地位相伴左右,你又是否懂我心中所想的一生平安无忧,只要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