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儿!”柳画楼偷偷摸摸地从车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瞅着赢素已经走出去老远,他松了口气:“这人……哼……”
赢素旁若无人地走到遮盖的密不透风的马车后面,不等他吩咐就有侍卫过来撩起了帘子,岳西跟了过来又是先朝着的四周望了望。
“陛下……”
宽敞的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被褥,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那里紧闭双眼如死人一般,一个盘膝坐着打瞌睡的侍卫看见站在门口的赢素哆嗦了下,赶紧在车里行了礼。
“醒过么?”赢素面无表情地往里探了身子,立时闻见了车厢里浓浓的药味,苦得他一皱眉!
打记事起就吃药,他现在是腻味透了这个味道。
“没有。”那名侍卫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病人轻声回道。
赢素又往前走了一步,低头俯视着躺在车里的病人,这回离得近了,他从那股子带着苦气的药味里又闻出了旁的味道,那是病人卧床失禁后才会有的。这让有着小小洁癖的他不由自主的就想离车子远些。
赢素眼神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右臂毫无征兆的挥了出去,一把抓着那人盖着夹被的小腿用力的摇了几下,如同要把那条腿扯下来似的!
“够了!”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的岳西几乎同时出了手,她身在前纵挡在赢素身前,先将他和车上的病人隔开,同时左臂蜷起以肘后撤击向赢素的胸口,赢素亦是习武之人,见到她手肘袭来自然后撤撒手,而岳西右手正好接着那条腿,随手轻轻的放在了褥子上!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到海里,能有口气儿就不错了,你怎么老是怀疑他在装死啊!”岳西瞪了不死心的赢素一眼才回身看了看躺在车里的人,只见韩阳春的脸上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变化。
“小柳儿!”这一探身,岳西也闻到了车里难闻的味道,她马上侧身对着前面的马车喊道。
“当家的。”柳画楼应声下了车,快步走到岳西的身前问道:“有事儿?”
“劳烦你帮我照看着他,这里离帝都还有几天的路程,无论如何也先把他拉回去再说。”
车里负责照顾韩阳春的男子本职是个侍卫,并不会照顾病人,岳西怕一直昏迷不醒的韩阳春再染了褥疮,只得把柳画楼叫了过来。
“是。”柳画楼沉声应了抬腿上了车,赢素只往车里瞟了一眼便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只等着皇帝陛下走出去老远,岳西才低声对柳画楼说道:“应心的照看着他,你放心,你坐在车里陛下就不会过来了……”
“……”柳画楼一噎,随即马上明白:自己是招陛下不待见了,所以他才不愿看见自己。
不过正好!想明白之后柳画楼心里格外的轻松。他对着岳西点头道:“当家的放心,待会儿咱们投了宿我就和这位兄弟一起给大舅爷拾到拾到,就算人没醒,也得让他干干净净的!”
“受累了!”岳西意味深长的看了柳画楼一眼,亲手放下了挂着的帘子:“等咱们到家就好了。”
……
“今儿晚上在驿站好好歇歇,明儿咱们一早就得赶路。”
看见岳西上了车,正在车里看折子的赢素抬眼看着她说道。
“你要是还放心不下韩阳春干脆一刀杀了他得了!”岳西话里带着气:“瞅瞅这一路你又掐又拽的,死人都得给你折腾起来!”
“可他却没有醒。”赢素垂下眼帘,语气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