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回岳西自己叹了口气,倒是听话的点了头:“我也想以后有自己的包子呢。”

“呦!咱们今天就是吃包子!”还没看见杨静姝的人影,她的大嗓门已经从殿外传了进来:“当家的,你真有口福!前段日子青黄不接的哪舍得吃菜包子?今儿早上大个儿从上面的菜园子里间苗,拣出一篮子菜苗,让我剁吧剁吧蒸包子了。”

跟在云画身后,杨静姝的手里端着一只粗瓷碗径直走到岳西身前,她先是端详了一阵岳西的气色,随即声音倒是小了不少:“你也是的,一大家子的人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以后你要知道爱惜自己。遇事要多想想,先得保住自己全须全尾的!”

岳西趴在桌上,赖兮兮地看着她,突然把脸颊放在她按在桌边的手上蹭了蹭:“老子真没白疼你,知道心疼人了!”

“去你的吧!”杨静姝才做了饭,脸热的红扑扑的,被岳西这么一说她的脸越发的红,有心抬手给这个嘴欠的东西一下,手都举起来了,终是舍不得拍在岳西的身上。

“给你温了半碗黄酒,赶紧趁热把要吃了。”把放在桌上的粗瓷碗推向岳西,杨静姝就是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吃了这个,云画手里还端着一碗呢,唉,吃这么多药,你肚子里还有地方装包子吗?”

“呵呵!”岳西端起那碗黄酒抿了一口把养元丹送进口去咽了下去,然后又喝了一小口酒,转头望向苏谨言:“酒够了吧?”

“可以了。”苏谨言点头道。

“有,我肚子里当然有地方装包子!”岳西扭头对着杨静姝笑道:“不信你等着看吧……”

“爹爹,您起来啦!”喜来一阵风似的从前院一直跑进了听涛殿,先叫岳西之后他又叫了云画和杨静姝:“云画姑姑,杨姑姑。”

然后瞟了立在桌子对面的苏谨言一眼,没言语。

“爹爹,您看看,这是今天楚先生教我的新字!”挤在杨静姝和岳西的中间,喜来侧着身子将手里的一张纸铺开在桌子上显摆:“爹爹您看,我写的好不好?”

岳西没有看桌上的字而是把喜来拉倒身前指着苏谨言问道:“你认识他么?”

这问题,让苏谨言和喜来同时一愣。

“认识。”投瞟了苏谨言一眼,喜来马上低了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这点礼数都忘了的?”岳西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让喜来与自己对视着:“喜来,你要知道,没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但父母有父母的难处,你一天大似一天,有些事情你的懂了!”

喜来直直的看着岳西,一双机灵的眼睛此刻却满是泪水,他抿着唇不说话。

岳西低了头,用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儿子,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你仔细想想,原来天冷的时候这行宫里只有谁才让你钻她的被窝?”

“当大雪封山,咱们这里连碗热水都喝不上的时候,是谁剩下嘴里续命的一点干粮给了你?”

“爹爹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是我儿子就得明事理!你爹娘纵有千般不是,没有在最艰难的时候弃你不顾,这,你得明白……”

“爹爹……”喜来撇着嘴一头扎在岳西的怀里只是默默地落泪,倒是把岳西撞得一阵呲牙!

“苏……御医。”半晌之后,哭够了的小东西自岳西站直了身子回头朝着苏谨言小声的叫道。

苏谨言一阵心酸,脸色惨白的别过了脸去。

“在行宫里就这么叫吧。”岳西接过云画递的帕子给哭的满脸是泪的喜来擦干净,扭头儿对着苏谨言轻声说道:“我儿子懂事,以后你们一家过日子了就好了。”

“唉……”无言的摇了头,对于一件三口今后的出路,苏谨言是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