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紫指尖抚上竹木上那快细小血迹,狠着劲儿将其抹擦干净。
“这东南总督,倒是够积极的。”
“可不就是,”阎雄道:“先前我为此事还犯愁,这么个好事只能搁着。能与大平通商,那是何等的荣耀,说句难听的,我等都不过是占山称王的匪寇罢了,如此一来,不就成了与大平地位平等的番邦。”
阎雄说着,越发的兴奋:“能通商,就有更多的银子招兵买马,到时候壮大了,咱也成了北疆那铁马强邻。”
擦拭的动作一窒,那些睡梦里的光景又火一样烧了的双目灼痛。
容紫赶忙阖了眼,再睁开,眼前只剩下窗棂上那一道剑痕。
便再无其他痕迹。
“呸!瞧我这嘴,那北方蛮子早在半年前就给大平灭了,”阎王自顾自的说,丝毫未察觉身边少年面白如纸,“什么铁血英魂,都是吹出来的狗屁。”
容紫唇色失血,不再吭声。
片刻的静默,阎雄挠挠头,才想起正事来。
“怎的扯到这等不吉利的事上了,接着刚才招抚的事情说,”阎雄道:“没成想大平那边竟上赶着要来。看来这新任总督,是给我打怕了,有这样的废物,咱们的好日子也便不远了。”
容紫盯着拇指暗红,目如深潭。
且说那大平国强兵盛,竟对区区几万贼寇让步如此,这其中利害,怕不是这些个四肢发达的蛮夫能参透的。
一群蠢货,竟无人知道,当日那北疆一战成名的将首,便是眼前的东南总督。
但是不到时候,有些话还不能跟阎雄点透。
容紫暗自盘算着,“废物?到底哪边是废物,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