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中的完美。
饮鸠止渴,刀尖起舞。这些日子,我不知道究竟该感谢这男人曾经给予了我记忆怎样一种美,还是恨他因着那样的美而一刀刀凌迟了我的痛。
痛到极至的美。
那感觉腐烂了我的身体和我的一切,包括灵魂,如果它的确存在的话。
烈死了,在妮尔蒂丝被他一时兴起无情‘绽放’之后不到十天。
有人说他是自杀,有人说他是被暗杀,有人说他死于他哥哥的诅咒,妮尔蒂丝的血让那诅咒破尘化魔,那是积累在这深宫多年的魔。
魔的名字叫恨。
不管真或者假,每一种传说都被说得绘声绘色,在那一段群龙无首,王座空虚,人心惶惶的动荡不安的日子里。
事实却终究只有一个。
也许说出去很多人都会拒绝去相信,亚述国的王烈,这个骁勇善战,几乎战无不胜的帝王,不是死于战争,死于对手的阴谋,他是醉死的。
事实上从妮尔蒂丝死后的当天,他就没有再清醒过,每天每天不停地喝着酒,那些辛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咽喉滑进他的嘴,他的眼睛是迷醉的,迷醉得看不出一丝一毫那个他曾经爱得疯狂,又恨得刻骨的女人在她无声无息地死去之后,他的眼睛里究竟充斥着的是酒精,还是泪水。
而一切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停止。或者说,这国家的命盘因着这国家主宰的早亡而转动得更加剧烈,剧烈到我以我的力量已经无法去窥知它的一星半点。
那段时间不停地有人来找我,以及我的母亲。试图通过我们这些巫女去看清一些他们所害怕并为之迟疑的东西,正如过去烈常常所做的。而我无法告诉他们我的无能为力,不能告诉他们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在命盘前踌躇,我母亲在命盘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