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行略一沉吟,道:“你知道裴寄客吗?”
男子说:“裴寄客?鬼手裴寄客?听说过,没见过。”
任歌行叹道:“他那个手鬼不鬼不知道,但他那个人是真抗揍。不知道疼一样,我最后与他打得有些脱力,砍下他一条腿,他才作罢。”
他砍下了裴寄客一条腿,自己也内力耗尽,力不能支,还拖家带口,拎着个扛行李都指望不上的李霑,勉力行走了半日总算看见一个活人,终于在面前人诧异的眼神中倒了下去。
男子问道:“他犯了什么事,你要砍他?”
任歌行道:“他没犯事,他是来抢东西的,”他扫了一眼李霑,李霑正冲他疯狂使眼色,眼皮都抽筋了,任歌行摇摇头道,“不提也罢了。”
那男子顿了顿,道:“罢了,我对你有恩……能挟恩图报吗?”
任歌行神色一凝,欠身沉声道:“救命之恩,当赴汤蹈火。”
男子摆了摆手,道:“可以,但没必要。我只求你一件事。”
任歌行没有说话,沉默的等着他把话说完,那男子沉吟了一会儿,方才有些佻挞的神色沉郁了下来,那桃花一样的眼睛里像是慢慢凝成了一把锥子,再抬头的时候,隐隐地刺了任歌行一下,他低声道:“我要你教我习武。名门正派那些比试的剑法不必教给我了,我要你教我杀人的法子。”
任歌行眯了眯眼睛,心下觉得此人甚异,先是说“说不上恩不恩的”,后来又要挟恩图报;开始不愿意惹是非,救了人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现在又要学着杀人,任歌行看着他,眼神像蛇的信子,他轻声道:“容任某问一句,恩人学这样毒辣的武功,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