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臣指名要见柳若檀,花香楼的老鸨自然不敢反抗,乖乖将柳若檀领了出来。
周俊臣原先常宿宫中,竟是一眼便将这数年未见、已由稚嫩少年长成清峻佳人之人认了出来:“柳临湘?!”
他冷笑:“难怪皇上好几回易容乔装跑到这倌馆来,原是插了你这枚棋子。”
周俊臣命柳若檀为他奏琴,待唱到“几回秋去,春日近”之时,骤然站起来将他连人带琴掀倒在地,怒喝道:“好大的胆子!你可是在暗喻勤王早晚将取代皇上?”
也不等他申辩,周俊臣从侍卫处夺了佩刀来,一刀刀向他身上招呼,仿佛每一刀都籍他的身子将痛传至楚元秋处,一腔怒火泄了爽利。
周俊臣是小人,更是个无脑的小人,办事心狠手辣,心眼小如针孔。
楚元秋未如他预料一般震怒,甚至宫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只称皇上饮食起居照常,除子时起来呕吐了一番急召太医诊治外,并无异常。
若无这桩事情,或许日后楚元秋念在父皇的面子上,也不至恨到判了他凌迟三千六百刀的极刑,死后还将他鞭尸七七四十九日。
周俊臣从未将人命放在眼中,手段毒辣,报应到了自己头上,大约也是曾料到过的。
李霁愁容满面地出了宫,走到顾东旭落脚的客栈前却是踌躇不前,竟徘徊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鼓起勇气进去。
顾东旭见他独身而返,眼中失落不掩:“……他人呢?”
李霁垂着眼不敢看他,支吾了许久方才开口:“……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顾东旭并无什么激烈的起伏,反倒是崔少宴先跳了起来,双目赤红地欲扑上去:“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