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怔了怔,正开口欲问,却见崔少宴盯着他的眼睛,缓声道:“他打小便心眼小,止那一寸之地,很难再容下什么人了。”容下了的人便也再难抽出来了。
李霁猛地怔在原地,一时失了心跳,许久之后才想起还有呼吸一事来。
崔少宴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道:“我去替那些侍卫煎药,李大人自个儿保重身子,别学我那师弟弱不禁风的,病倒了可就不好了。”竟是有模有样做了一揖,转身走了。
李霁站在帐外,立了很久,很久。
这一行因瘴气入体而染疟疾,倒下了好几人,不得已放慢了行程,直拖了近一个月的时日才抵达云州边境。
竟无一人出城来迎。
顾东旭立马在城门外踟蹰不前,李霁上前:“怎么?这就想回京了?”
顾东旭微微颌首:“我现在回去,正好过了重阳。”
李霁垂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赶了一个月的路,又大病了一场,再一路快马回去,身子吃得消?不如随我进城且歇歇脚,养足了精神再备齐路资干粮,也不急在这五六日。”
顾东旭想了想,亦觉得他说的在理。这马距上次在驿站换来也已跑了十几日了,至少也要进城再换一匹。云州地处边壤,正是兵强马壮。
这边定下了主意,便要进城了。
一行二十五人站在八月烈阳下,那守城的士兵只道是去通报一声,竟是去了一个时辰也不曾回来,端的烤出人一身火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