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家头批的钱一发,得,这骚动更大了,乡下人喜欢实诚实在,这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更没假了,何况这一千块在村里得种多少亩地才能挣回来呀?怎么着也算一笔小收入了吧?还有一笔隐晦的账有人在心里盘算过,其实这迁坟不是花钱的事,而是挣钱的事,要是哪家大操大办一下,那礼钱和赔偿成两头挣钱了。
这还了得?谁摊上这事,八成要成大家眼红的对象了,没拿到钱还好说,这眼摆着钱就到手一部分了,那剩下的还不是唾手可得?于是乎,就有闲来没事的老媳妇赖婆娘嚼舌根了,不是直接找着村长说小话就是给村长家媳妇递话。
递的话基本都是:那谁,七婶家秃娃连枣树沟都没去过,哪有亲戚在枣树沟,坟都没上过迁啥坟呢?村长你不能向着他家啊,这赔偿不能给他家!
小话用不了多久就传回事主耳朵里,回的话基本异曲同工,俱是不屑一句:啥啥啥……眼红啥呢?亲戚还不都是一辈亲二辈淡、三辈过来吃不上饭,没上过坟也是亲戚!
于是乎,又开始在这种唾沫大战中拉锯开了,只不过东拉西扯,还真扯出不少枣树沟的原住户来,这些简凡自然是千叮万嘱一定要收集详细。而且不用叮嘱肯定也详细,就靠这东西要钱呢,怎么可能点以轻心呢?
一路继续见面洽谈,一路林林总总撒钱,过了三天把村沿路走了个遍之后,成箱的廉价二锅头、高粱白送了两三车、成条的红河烟送了若干箱,还有一千、几百使出去的钱花了几万,换来了一堆又一堆廉价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都是村长的墨宝,还有要求赔偿的村民给村委写的说明,曾楠看明白了,敢情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才是简凡此次花钱的最大目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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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日,简凡一行来简堡乡的第五天,天气预报下雨,每每不太准的天气预报这回真准了,还真下雨了,一下雨这乡下基本就闲了,简凡把自个关在招待所房间里,看上了从各村回来的一堆马粪纸、草纸、烟盒纸上写的要钱申请,每每这缺横少撇的字迹比无字天书还难懂几分,一上午一下午弄了没几份,只是注意提到的人名,不过看上去很失望,没有找到知情人,哪怕是冒领的知情人。
笃…笃…敲门声起,简凡起身开门,一拉门微微诧异了下,曾楠背着手,十二分亲和地微笑站在门口,这几日相处地融洽之至了,或许是简凡耽于此次寻亲,没那多的呛人的怪话了,让曾楠跟着也变得很温和以对了,一见曾楠神神秘秘笑着,简凡惊声问着:“怎么?有消息了?”
“咦哟……你都快魔症了!?”曾楠嗤笑着,这是明显没有的标志,简凡霎时有点失落了,正要回身坐下,不料曾楠拽着:“走走走……吃饭去。”
“等一会再去……好好,我把东西收拾收拾。”
简凡本来没心思说吃,不过看曾楠有点怏怏不乐,这倒改口了,改口回身收拾着小桌上的一堆纸张,小心翼翼用烟灰缸压好,出门的时候看曾楠还是那么笑着,这倒奇也怪哉地问着:“怎么了你今天?”
“我没地方逛商场,成钢就带着我去看农产品收购站……我们买了两只野兔,还有只山鸡,仕青和招待所大师傅一起下厨呢,犒劳犒劳咱们。”曾楠乐颠颠地说着,看样已经学会享受乡下生活了,还奇怪地问着:“简凡,我发现你们乌龙怎么都会吃呀?不但会吃还会作,仕青都能下了厨,你教的?”
“哦……那可不是,本来这家伙不做,不过结婚后被他老婆逼得就会做了,和我无关啊。”
简凡笑着释疑了,俩人并肩下了二楼房间,一层的一面就是招待的用餐厅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乡政0府用于招待上级来人的地方,没招待任务的时候就对外开放,简凡和曾楠进餐厅的时候,肖成钢和费仕青端着盆炖免和红烧野鸡,肖成钢嘴馋,没拿筷子早拽了只免腿往嘴里塞上了,老费是一边搓着手埋怨成钢不讲卫生,一边招呼着简凡和曾楠坐下,厨师又炒了两份青菜山蘑,肖成钢要了瓶酒,热热乎乎的这一顿就开始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简凡一边喊着肖成钢和费仕青别抢,一边却是出手飞快,山鸡的鸡脯,两只免腿直挟着放进曾楠碗里,引得曾楠心里暖洋洋地一片,酒未沾唇心里倒热乎上了,悄悄瞟了瞟正大快朵颐的俩人没注意,这倒心安理得地享受上了。
简凡在若有所思着,明显是心不在焉地吃着,不过费仕青和肖成钢的吃相就够呛了,俩人直接是双手并用,捻着骨头啃肉,一边吃肖成钢还赞着费仕青这手艺不错,快赶上锅哥了,费仕青牛逼了,直吹嘘这手艺是从锅哥他爹那儿偷师的,比锅哥还高一层。曾楠听得直笑,这个色色的胖子虽然人损了点,可大多数时候还是蛮可爱的,特别是这几天对自己也关怀备至,招待所停着的宝马车里,后厢早被土特产塞满了,大部分都是费胖子收罗回来取悦美女的。这吃的当会曾楠看这货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倒奇怪了,随意问了句:“仕青,你不用上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