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从紧急通道奔上十二层,又被一帮哎唷哎唷呲牙咧嘴的人围住了,争着要汇报案情,一看这等人群里的还有保安装束的人,民警们招呼着保护现场,不容分说分开这些试图把自己挡在楼层之外的人,一进厅门四个出警的傻眼了……
标着大会议室的大厅,四散着零零碎碎的纸币、麻将、牌九仔,更多的是红绿蓝黄大小不一的筹码,厅子里七八个台子横七竖八,像遭劫了一样一片狼籍。
赌场?地下赌场……民警们一惊省得刚刚被打的应该是赌场的人,再回头到楼梯口找人,却不料这一干刚刚还要围着民警报案情的,早逃之夭夭一个不剩下了。
有些东西是不能见光的,在阴暗的地方你可以任意滋长,可见光就意味着消亡,除此之后别无他途。
三分钟后,110出警赶到事发现场。同样不敢小觑,一面拉着警戒线一面向上汇报着现场发现。
十分钟后,治安总队派出的巡警队包围着这个酒店,着手排查赌场经营。
半个小时后,治安总队的队长、三分局分局长以及市局治安科的都到了这个现场,初步勘察和询问显示,十八时四十分左右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分批从电梯、消防通道进了楼层,对非法经营中的赌场以及人员进行了打砸,尔后在撤离时和支援来此的人发生了冲突,双方在大厅遭遇,又大打出手,据目击者称有多人受伤,双方混战的足有五六十人之众。
只不过让民警为难的是:肇事者和受害人以及伤员,现在都逃得无影无踪剩下个烂摊子了,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把酒店的经理传唤回去……
好像今天就是多事之秋一样,太航的事没有处理完,南郊的水仙休闲会所又传来了报案,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打砸抢,等民警赶到这个离出警点较远的休闲会所,会所已经关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像这种高档场所民警们可不敢过于惊扰,辗转了半个小时才电话联系上了会所注册的经营人方有信,却不料这人一问三不知,居然还气咻咻地挂了民警的电话嫌民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话叫民不告、官不究,于是这个闲事,暂且就没人管了。
事情恐怕比简凡预料的还要大,沉渣泛起的比想像中还要多……
治安总队总队长的手机不时地响着,不用说这时候肯定又要来一群说情的,总队长干脆关了手机;三分局、四分局包括太航派出所这一干大大小小领导,多数都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关了手机,现在情况不明,谁也不敢对说情的乱承诺,何况万一来个拒绝不了的人物,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在另一个层面,南城商大牙和方哥的场子都遭殃了,原本靠着这营生混饭的人散布到了酒楼、街摊以及哪个洗浴中心或者洗头房里的找乐子,相互间瞎扯闲聊无外乎今天发生这些烂事,猜测着谁将在这场互挑中胜出,太航酒店事发半个小时后,散布的各处的混混相互串联着又传着一个消息:方哥出一万块买商大牙的下落。
又过了半个小时,商大牙赏格升至五万。此时连韩功立的下落也能换奖金了。
而据说方有信老大的手下驾着车也是遍地乱找商大牙和韩功立,这两条疯狗乱咬已经波及到了南城的挣钱生意,隐隐地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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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已经封队的特警支队,刁主任正无聊地看着王坚及一干特警带回来的现场录像,虽然还无从得知支队和市局领导此中安排的深意,不过有了这份几个赌场的清晰录像,对于将来涉赌人员的排查可就容易多了,只是有点可惜,这份功劳恐怕最终落不到特警的身上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起,刁主任看着表,喊了句请进,这个时候,除了手下不会有人来打扰。应声而进的是杨锋和孟向锐,一个汇报着汾西的蹲点仍然没有发现,另一个汇报着重案队参案的刑警已经安排到了支队先行住下。
“有人联系韩功立吗?”刁主任问着。
“有,不少,不过都不是目标。”孟向说着。
”绑匪再没有联系?”刁主任期待地问着,尽管知道结果。结果是杨锋很失望的摇摇头,征询地问着:“主任,我们不能这样坐等吧?明天早上的七点如果还没有进展,那我们就只能启动应急预案,在赎金交接的时候想办法了。”
“死马当活马医,等着吧……有消息了通知我。”
刁主任无力地挥挥手,有点萎靡不振,两天没怎么休息好了,杨锋和孟向锐轻轻退出了办公室,靠着椅子准备休息一会儿的刁主任又看了一次表,时间指向:二十时四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