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缓缓地说着,目光里一片深遂。如云如水地盯着杨红杏,每一天睁开眼很快就能见到杨红杏,陪伴自己最多的也是杨红杏,说话最多的却是和杨红杏了。看着同样也在盯着自己的那双大眼中的关切,微微的感动涌在心间,对于女人,在以前的生活经历中,每一看到美女会想起花前月下的情话、会憧憬床第暧被间的缠绵、会期待那种赤裎相见的激情,只不过从未感受过这种如宾如友如消涓细流的关心。
杨红杏微微笑着,不介意也不责怪简凡的撒谎了,有时候简凡很笨。可有时候他比谁都聪明,笑着说了句:“我可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你的爱憎很分明。”
简凡微微地笑着,一动,杨红杏自然地放开了手,不过这手却被简凡握住了,拉住了要起身的杨红杏,又是如此自然地抚过清丽的脸颊,抚过柔顺的长发,眼中的依恋慢慢的由浅到浓,嗓子有点沙哑地脱口了一句:“值得珍惜的太多了,我现在才感觉失去之后的痛悔是个什么样子。”
“你在说我?还是在说张杰。”杨红杏期待地看着,脱口问了句。
“不都一样么?”
“你昏迷的时候有很多人来看过你。”
“我知道,我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见好多人,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
“很多女人?”
“呵呵……还有男人,这个世界不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吗?”
“可你的世界里不止一个女人,主要是女人。”
“以前是……”
“以后呢?”
“我不知道,以前活得糊涂,我不再去想了;我要赶快好起来,认认真真过好以后。”
像窃窃私语、像绵绵情话、像禅机颇深,俩人的目光凝聚在一线上。杨红杏像被那双深遂的目光吸引。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轻轻的前倾着。微微的香馥气息扑面而来,那种微妙、妙不可言的,仿佛是心灵互通的感觉是如此地让人迷醉。
是一个拥抱,一个期待已久的拥抱?
是一个爱抚,抚过他苍白的脸庞?
抑或是一个轻吻,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都不是,嘭地一声梅雨韵风风火火闯进来了,一进门把简凡和杨红杏吓了一跳,俩个人刚刚拉近的距离霎时放开了,同样也吓了梅雨韵一跳。省得自己大煞风景了,赶紧退着自言自语地埋怨着:“你爸这个蔫人走路都快不了,我去叫他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没看见我……”
说着掩耳盗铃般地又关上了门,杨红杏扑哧一下笑了,和简凡一起笑了,笑中带着一份默契,笑着杨红杏飞快地倾着脸蛋在简凡没受伤的一侧脸上轻轻啄吻一下,起身背着包安慰着:“那你赶快好起来,不要让珍惜着你的人失望。”
说着就要走,简凡弱弱地问着:“是你么?”
“我是说刚才那位。”杨红杏笑着做了个鬼脸,轻掩上门,溜了,唯余着简凡在会心地微笑。
老爸来了,带着一份乌鸡汤,坐在一起看着儿子的气色,偶而还把把脉嘱咐着;老妈也进来了,带着一堆牢骚,第一句是你怎么让杏儿走了;第二句是,你可真可以,大师傅当了二十年了,居然自己营养不良;第三句是,哎,简凡,你杏儿是不是那个……
“妈你别瞎掺合好不好。”简凡啜着汤,偶尔尝一块鸡肉,顺便斥老妈一句。
“嘿,忠实这儿子越养越不像话了。”老妈有点佯怒了,坐了下来。看着吃的儿子,偶尔还摸摸脑袋,看看儿子身上是不是少了一块,好歹还在这就数落上了:“我一直说这杏儿丫头不错,结果你们串通上来骗你爸妈了;明明这么危险,还从来不跟爸妈说一句;还有啊,你平安小区那幢房子,买上了都一年了。居然没跟家里说过……你可真可以啊,还瞒了妈多少事?”
“妈,这两天你不都查访清楚了?我还有幢别墅呢你咋不说?还有价值几千万上亿的古玩在别墅埋着呢?那能当真么?”简凡弱弱反抗了一句,唏唏律律喝着汤,这段时候积下的毛病病根恐怕还在那案子上。再加上抓捕齐树民的压力,一直是在焦虑、失眠和几分恐慌中渡过的,难得静下心来好好吃上顿饭,而现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又尝到了老爸的手艺,自然是胃口大开。
梅雨韵戳了一指啐了句,老爸倒是释然地笑了,笑着道:“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你也是瞎操心。都这么大了,还处理不了这事呀?”
“就是嘛,还是爸了解我。”简凡尝了美味,翻着白眼,和老爸站到了一起。
“胆子大了啊,当了个什么破英雄还学会跟你妈叫板了,等你伤好了再收拾你……还有你,回了家再跟你算账。”老妈收拾着桌头柜上的东西,训着简凡,捎带着把丈夫也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