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吧。”张杰掏出一张仝孤山通缉令来递过来:“红色通辑令,昨天晚上内网就发出去了。”
“听说省厅又要接管,咱们是不是白干了?”肖成钢不乐意地说道。
“什么叫白干了?”简凡草草看着通缉令驳斥道:“谁也不是全能的,没有集体协作咱们根本拿不下来,我们是破案,不是给自己树碑立传……拿走吧,没看头,当了警察的公敌,他离死不远了……以前是我惶惶不安,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从今天开始,轮到有些人惶惶不安了,他们不知道路在那儿,这大雪一盖,那是无路可逃……”
边说边系着鞋带、披着衣服,这神神叨叨说得几个人面面相觑,,隔日不见又成了这副德性。特别是大家正难受准备开追悼会的时候,这家伙反而仰天大笑,实在是有点捉摸不定了,郭元实在,趁着简凡说的时候悄悄问陈十全:“陈师傅,他是不是受刺激太厉害了,反应不过来。”
“简凡,十一点市局召开曾国伟同志的追悼会,大家都等你一起去呢。”陈十全黯黯说了句。
“不去。”简凡抹抹鼻子,收拾利索了,一摸头上乱发,奔着就进了卫生间,哗哗地开上水了。乱洗着头发、就着水龙头喝着凉水嗽着口,还像外出追逃一样抹了把冷水,又奔了出来,摇着脑袋,像以努力让自己清醒。
“看我干什么?都追悼去了,谁追凶去?……我现在出去一趟,郭元,你去追悼会上找一个白胡子老头,叫白健愚,绰号白毛,他是当天目击的证人,也是曾国伟的一个老朋友,带回来录下口供,完善一下证据。”简凡道,边走边说,这一走,后面的几个都跟着出来了。
“他要没来呢?”郭元问。
“一定会来,我通知的。”简凡说着:“张杰,你准备一下,想去开追悼会你就去,会后和时阿姨、严叔一起审审郑奎胜,这个口窝了这么长时间了,该开了,仝孤山和孙仲文俩个人,足够让他开口……他一开口,肯定能咬住齐树民。”
“那要开不了口呢?”张杰一听,没反对。
“呵呵……你和狱警那么熟,就不会想想办法?他最害怕什么,就朝他那里下手……别理解错误啊,不是让你动手,时他这种敢自残的,肉体打击根本没用,想办法折腾他,让他安生不了。”简凡安排着。
“好嘞……我懂了,打击他的意志,让他感觉末日来临,不得不就范,对吧,你那套我早学会了,哈哈……”张杰笑着会意了。
“肖成钢,准备好车辆,全部打上防滑链,朝陆队长要辆四轮加力的越野……陈师傅……集合ic人员,我下午要知道彭西巷一带所有住户、居民、小区、商场的情况,把彭西派出所和辖区六队的资料综合起来,准备掏他们老窝……”快步下楼的简凡嘴吧嗒着,没音了,一回头看着三人都怪怪地看着自己,猛地省得了,嘿嘿一笑抱歉着:“咦哟,各位兄弟,还有师傅在上,小的斗胆指挥了啊,谁要不满意,我收回成命,自个干去。”
四个人霎时笑了,知道这货不是神经了,而是被案情牵住神经着魔了,肖成钢倒仗义,说了句,听锅哥的,不过车归我开啊……郭元、张杰这俩比简凡大点的,笑了笑说了句,你是组长,听你的喽……陈十全呢,释然地笑着道,妈的,师傅还得听徒弟的,得,听你一回,谁让你是我徒弟呢?那你呢?
“我嘛,洗脸涮涮换身衣服,吃顿饱饭……下午碰头啊,不让咱们过好年,咱们让他过不了年,怎么样?”
“好,让他们过不了年……”
五人一组,重新开头了,说得豪气顿生,五个爷们的破锣嗓把专案办的几位都惊出来了,看着一身泥猴也似的简凡,梁舞云只顾着笑了,等想起来喊住人,简凡却早跑出了队门,茫茫的雪越下越大,梁舞云追出重案队门的时候,已然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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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太原笼罩在越来越大的雪色之中,沿着汾河西岸是太原市原工业区的旧式街区,大钢几年前搬走之后,这里鳞次栉比的高低旧楼便被拆拆停停,旧街区的改造因为大量的原住户搬迁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雪中一辆出租车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车上的乘客付了钱下了车,循着街边步行了几百米,不时地看着身后,稀少的行人行车,确定没有尾巴之后,在旧街区里三拐两拐,敲响了一处貌似单位后门的铁门。
璇驳的漆色已剥落了不少,锈迹不少,半晌才听得有人开了门,一看大领子里竖着露着半张脸的人,是熟人,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