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地区呢,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永和五年,这里属于西河郡;西晋时夏主赫连勃勃置吐京护军,就在今石娄县境内;太平真君九年这里是吐京郡;出土的文物多以三国两晋时间为盛,虽然数量稀少,不过价值不菲,这里发生的盗墓案件在全省占百分之二十左右,虽然没有云城、夏县、闻喜一带猖獗,可为数也不少了,九十年代爱国华侨从澳门购回了一座金乌鼎就出自这一地区一座将军墓,在中阳县,离这儿不到一百公里……”
夏主任说着,但凡爱好什么的人,就喜欢卖弄什么,卖弄了半晌看着伍辰光瞪着白痴大眼,这才省得有点明珠暗投的意思了,话锋一转回到了案情上:“为什么说这地方藏匿罪证好呢?第一,地广人稀、土地贫瘠,而且开发项目少,所以被发现的机率就小多了,你看这一路咱们看到的都是黄土黄沙丘陵地,庄稼都没多少;第二呢,这里处于太原、吕梁地区交界处,说专业点啊,就是个警务协作问题,现在咱们都没有解决好几地警方的协作,何况以前,就即便发现了也是一具无名尸呀?第三呢,这里虽然落后,可交通相对方便,向西直进陕西、向南靠近临汾、向北进了内蒙,他往哪个方向逃窜都非常方便……哎,伍支,这是那桩案子?这么大阵势,还把我在云城的小组调回来了。”
伍辰先听得有点入神,心里也觉得有几分合理之处,被夏主任这么一问,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眼骨碌转转,没多说,神神秘秘说道:“一桩凶杀案,说不定和你们在查的文物走私案有直接关系,一会就知道了。”
“哎,你们不是要发掘古墓吧?”
“啊!是呀,怎么了?”
“啧……伍支,那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发掘古墓得市一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批准,有专业人士才能实施,涉及到文物保护的问题。我说你大晚上把握拉上干嘛呢?你可别拉上我犯错误啊。”夏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生怕这基层大老粗把自己拉下水。
“啧……夏主任,贼光顾几次的地方,您还指望能留下可保护的东西?这个您不比我懂得多呀?咱们不能被这条条框框限制死了,要那样,可什么事都干不成了,到现在为止,这个文物案还是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啊!?限期今天就到了,您是一点都不准备给省厅交差?”伍辰光马上反驳道。
“那这样。”夏主任想了想,被这事压住了,支了个招:“不要涉及古墓这个字眼,就是起证,就是指认现场。”
伍辰光想了想其中的关窍,蓦地有点可笑了,省厅出来的人,圆滑的程度可比基层的要强不止一倍两倍。笑了笑,笑里带着涩涩的滋味。这件案子,又何尝不是被这种圆滑拖延到了现在。
到了,终于到了,步话呼叫响了,伍辰光神经一凛,看着不远处起伏的车队,打开了车载呼叫着:各编队注意、各编队注意,四队、六队向前行驶五公里,接应石娄县公0安局同志,剩下车辆尾随押解车,准备指认现场……
押解车一刻不停前行着!驶过了25k界碑,所过之处,路边停靠着的警车里的同行,虽然不知道这辆车载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也不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看着车身上的泥迹、看着车里人的疲惫,肯定是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就像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辛苦一样,都不约而同的鸣笛致意着,次第地尾 行在押解车队之后,缓缓地驶向追捕的终点……
简凡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通讯车里探头探脑的梁舞云、器材车上的谢法医、还有带着一队的秦队长、高爱军、王明;还有在通讯车里向自己招手的胡丽君,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恐怕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简凡心里暗自忖着脑海中在重现着以小东门小区、晋原分局以及污水处理厂加上现在身处这个地方的影像,推测得再准也没有现实匪夷所思,当时模拟现场是abcd四个人作案都觉得有点耸人听闻,而现在看来,足足有五个,如果加上那个泄密的,人数还要多。除了已知的薛建庭、孙仲文、仝孤山,还有两个不知道面貌的人,和孙仲文一夜谈话都没有能让他回忆起更多的信息,此人没有和晋原分局实施盗窃的人打照面,无从认识;而那个半路上车又半路下车,仅仅负责诱出曾国伟来的人,孙仲文的交待却是,此人在距离小东门不远才上车,上车的时候穿着带檐雨衣,出了小区不远就下了车,车上一直和仝孤山坐在后座的暗处。
怕是孙仲文确实有点紧张,无从回忆起俩人那几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也是因为紧张和年深日久,回忆不起此人更详细的面貌特征,如果再加上雨夜光线的问题,再加上来人刻意掩饰的问题,勉强可以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