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太原沙尘那么多,敢情搁这儿来的啊?”郭元小声道了句,这里的景象可比晋南山区要差得多了。车后,肖成钢和张杰俩货清醒了,可不觉得这景象有什么不对,俩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前后押护的车辆越来越多,足有十几辆之众了,肖成钢乐呵呵地说着:“嘿嘿……哎兄弟们,我看接咱们这规格不低了啊,13辆了,局长也不过这阵势嘛。”
“得了呗……”张杰嗤着鼻,示意着嫌疑人:“接他呢,你以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切。”
“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涅?非把话说明了,沾沾自喜一下不行呀?咱们跟着人家沾光也不行呀。”肖成钢辩上了。
“那你干脆犯个大案,不也受这招待么?”张杰鼓动着。
“你以为我不敢呀?靠,下次去你家把你家儿子抱走……哈哈……”
“嘿,你小子找练是不是?直接就想让我绝后?”
俩人一辩,三句不对路跟着就要互相动手,正隔着揪打的当会,简凡这才回过头来。叱了句:“闭嘴!……你们俩安生点。”
话很轻很缓,不过好像有无形的威力,俩个人互指了指对方,眼神威胁着,不过不吭声了。这一路数千公里的追捕,俩人对锅哥的认识怕是又深了一层。
简凡又是一夜未眠,回头叫停了肖成钢和张杰,看看嫌疑人孙仲文,眼睛骨碌碌转着又有几分心神不定了,怕是乍见这么多警车,又生恐惧之感了。想了想干脆侧过身回过头来安慰着:“孙仲文,别害怕……这是办案的程序,警察是来保护你的,目前根据你的口供,虽然你有罪,可同时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放心,没人会为难你。”
孙仲文嘴唇微微动动,不过没有说出话来,眼神里微微露着感激投来一瞥。有时候人的感觉是很微妙的,越是在这种无助的时候越是会对外界来的关切感受的越清晰,好像现在并不那么愤恨这个开枪打伤自己的人。
“孙仲文,发掘队伍现在已经等在25公里界碑处,我再问你一次,当天晚上,在雨夜里,你和仝孤山是如何找到这个埋尸地点的?”简凡想了想,再次重复这个问题了。
“我……这个,您不已经问过了么?”孙仲文有点不解,俩人聊了一夜,就像说话一般随便。
“麻烦你了,我想再确认一次。”简凡客气道,客气得听得肖成钢直撇嘴。
“那天晚上……”孙仲文眼向上了翻着,好像在回忆,好像生怕随口说错了地方,叹了口气,慢慢说着:“……走了有几个小时,我是在看到文水加油站的时候才发现方向不对……云城是向南,而这个方向是向西南,当时的路况没有这么好,到了刚才转弯的地方,又是折而向北,我记得很清楚……雨夜天黑,地龙就是靠界碑定位的,到了25公里处他还停了停确认了下,我也记得很清楚……又向前走了约摸三四里地的光景,那地方是一个凹形,向北是一个缓坡,离路面有二里地光景……在半山腰,我逃出来的时候又看过,这是周围最高的一处高地,到了顶上能看到一座塔……我逃回来又向南走了一天才到了国道上……就这些……”
孙仲文小心翼翼地说着,听着的简凡在地图上画着形状,不经意抬眼有几分怪怪地看了孙仲文一眼,不料此时孙仲文也正注意着他,一看简凡的眼神会错意了,有点慌乱的表白着:“我……我没说谎,我知道的就这些……您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简凡苦笑了笑,扭回了头,叹着气说道:“七个多小时,你重复了四次,几乎一字不差,标识物、方向一点都没说错,我不相信都不行。”
又有三辆警车尾 行着加入到了队列中,车队缓缓地向着25公里界碑处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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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公里界碑处,停靠着路边的十余辆车,几乎是支队的全部家当了,两辆大功率通讯指挥车、一辆器材车,载着野外作业的法医设备,通讯车正协调着分散一路的警车,指挥车里,支队长伍辰光刚刚接到押解车的汇报,心里觉得还是有点狐疑,大概是对杀人之后,再奔袭200公里抛尸的作法颇有怀疑,思索等待的时间里,回头征询着省厅的文物专案组的夏主任:“夏主任,我对吕梁地区不太熟……这地方的古墓很多?”
“不多。”夏主任说道,敢情这是个辩证法的忠实拥护者,说了不多,又接着说了句:“不过也不少,我对刑侦不太懂啊,不过呢,我倒觉得这地方是藏匿罪证的好地方。”
“那……我得请教请教了……”伍辰光来劲了,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