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赵宏伟沉吟了许久,起身进了书房,来回踱步思考了良久才拔通电话,毕恭毕敬地说了句:“委员,事情有变化,咱们的也得调整一下,您看这样行不行……”
不多久,赵宏伟从书房出来急色匆匆地披上衣服,正拖地的老婆奇怪地问了句:“宏伟,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噢,公司临时有事”赵宏伟应了句,却是没停步子。
“早点回来!”老婆有点关切地说了句,做作业的女儿就喊着:“爸爸,一会回来听写生词,你都答应我了!”
“宁宁乖……听妈妈话,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赵宏伟向女儿作了个鬼脸、向老婆做了个笑脸,心里感觉得温温馨馨地出了门。
出了门这脸就拉下来了……心下却是一个很让他无奈的想法:惠扬煤场这个女人,可真难缠,原本的设计就是制造恐怖气氛,逼得她经营不下去转让,本来想耗上一段耗到手里,谁知道这女人还真能折腾,现在不但重招人了,居然连狗都用上了……
驾着自己新购的路虎二代,赵宏伟坐了很久才点火起步,现在这地位越来越高,连车都是老板给挑选的,前后花了六十多万自己一分钱没掏。不过越是这样,让赵宏伟越来越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总觉得有一种惴惴然不安全的感觉……特别是大批量开始销售长平各煤矿的剩余产能的煤,这个感觉就越发地强烈了……不过没办法,人在江湖的时候身不由已,人在商海,有时候比江湖还要险恶几分……
这个事,还得向老板汇报一下,上次办得事让老板大加赞赏,可不能因为最后的一点小纰瑕,把全部的功劳都抹杀了……
……
……
沿惠扬煤场向南的路,要说杨伟再也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条路途经一个让他很难忘的地方:郎山!而且郎山离煤焦管理站也不远,不过几公里的样子,杨伟甚至还记得那个高速路入口,当年自己是竖着来这儿、却是横着被抬回去的!
这次他娘滴可不能横着回去了!杨伟一到这地儿,心里就有了这么个怪怪的想法!
三个人一行九点半左右就到目的地了,一路上星星点点都见得着拉煤车在轰鸣着,慢腾腾地走着,大部分车都是改装过,加高了槽板,这情况在凤城很普遍,其实没别的意思,就为了多拉几吨,据贼六解释,载重35吨的前四后八,能拉六十吨正常上路,如果再咬咬牙,75吨也憋得下;载重二十吨的东风,拉40吨一点问题都没有……好像国情就专为超载而设,这也解释得通凤城的路为什么路况都不怎么样了,一年四季都是超载的车在跑,想好都好不了。全省的一千多座桥,基本都成了危桥。没办法,车太重压得;再往深里想,都俩钱害得!
不过煤焦管理站这儿可好得不得了,偌大的建筑像一幢门楼,旁边不远是个两层建筑,估计是管理部门。收费岗楼七八个都亮着灯,并行来去各有双引道,远远地看着一片灯火通明,杨伟一行驾车到这里的时候,有意地在离引道不远的地方停了很久,架着望远镜细细看了看修建得宏伟装观的管理站,过站的大车都停下来交费,验票,有条不紊。杨伟有点狐疑地问:“六儿,这种管理站的监控少说要有十几个探头,这地方怎么能放车?况且,这一路上,根本就没见几辆车嘛?”
看来不懂行就是不行,贼六和轮子俩人一听都嘿嘿直笑,贼六接口道:“哥,这你老外了,再好的监控也是人操作的,操作的再好也要有人为的,最简单的办法,我膨地一家伙拉了闸,你监控还有用吗?”
“不是吧!?他们敢拉闸?”杨伟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了。
“怎么不敢,经常拉,完了一句电压不稳就交待了!”贼六不屑地说道。
“这可是市政府直属管理的,监控管理上这么多漏洞,那车呢?他们总不能停一晚上电吧,要不拉一晚上闸。”杨伟还是没有理解。
“不不,一般都是联系好了,所有的车在这儿排队,到时候信号一发,排队的车开足马力,集中过站……不说别的,原来我表哥组织的就是差不多一百辆的车队,最快速度我们算过,四分零五十五秒,全部过站……”贼六说着,这亲历过的事,当然假不了,看来王大炮在这上头没少干活。
“精确到秒,我操……你们可真行!差不多一百辆,这得挣多少钱。”杨伟心下有点毛,这个账要细算就恐怖了。
“挣不了多少,平均一辆给你两千,一百辆二十万,咱们得三成,六万。给手下联系的兄弟们分分,到自己手里顶多有一半,大头都搁煤管站的人拿了。而且人家有规定,过站不能超过五分钟,五分钟监控不亮,好像上头要查,但五分钟以下,就是允许的了……”贼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