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详细算过,一号井如果开足马力,一天产到一千吨以上没有什么问题,一天就是几十万。我操,这他娘滴比抢银行还来得快。怪不得人家朱前锦一伙,连手下人坐得都悍马,悍马一买就是五辆。就因为这货骚包,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煤老板买车买地买房是牛b的很,而且长平这样的牛b煤老板还不是一个两个。前几年就传说人家朱前锦挣钱是“不紧不慢、一天十万”,当时还觉得是吹牛,现在看来,只多不少。
陈大拿憧憬了一会,又有点担心起来,这朱前锦不会来找啥麻烦吧!听说在这长平,开煤矿的要没有朱前锦罩着,还就开不下去。经常传说这朱前锦不是猪是条狼,你们吃肉不给人家分一块,它就连你都吃,给人分还得分大块……陈大拿本来还想着缓图之法,一方面在村里、乡里、市里广积人脉,徐而图之。另一方面也准备拉上有身份的合资人壮大声势,让朱前锦有所顾忌。本来筹划着一年半载能开起来就不错,多多少少有点准备,谁知这杨伟这愣货硬是大干快上,三言两句,把这拴马几百号光棍都发动起来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但是修了路,连矿都开起来,这喜事接二连三,都把自己弄得有点晕晕乎乎了,陈大拿这脑子现在也是一脑子煤矿和发财,这危险虽然是想到了点,但总觉得还是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危险怎么样,不是宝贵险中求嘛!陈大拿最后说服了自己……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干下去……
……
当天,凤城新闻里播报了一条新闻,大致意思如下,我市拴马村拴马煤矿通过省、市两级安监验收,今天正式投入生产,这是我市第一座民营股份制煤矿,以下是我台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那场面,跟陈大拿的拍摄的东西大致雷同。
之所以要有这个报道,一方面是拴马这段时间太耀眼,新闻价值大,另一方面,陈大拿也是花了钱找过人的,这等于做了一次绝好的广告,对于在凤城、长平做煤炭生意的人来说,又多了一个选择。
长平市红旗大酒店,九层999房间。
一位微有谢顶的中年男子头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右手很随意地捏着一个高脚杯子,杯子里浅浅地倒着红酒,刚刚看完凤城新闻。他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不论是女人还是酒,都喜欢挑最好的;当然,这人也是个很迷信的人,迷信得甚至在房间里还要摆上关公的香座、还要把自己专用的房间镌了个999号。
待转过脸来,那一脸坑坑洼洼多是早年青春豆的痕迹,偏偏这张大黑脸上安了个大酒糟鼻子、两个圆得不成比例的眼,待他抿了一口酒才又露出了两排已经被烟熏黄的牙,配上往后梳的大背头,整个就像一个猪头,一个装饰饰精美的猪头。
长相虽不敢恭维,这人却是谁也不敢小瞧,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前锦,道上人都知道他以前当混混的绰号,黑猪。想当年,这个绰号起得可真是名副其实。
他也是刚刚看完这则新闻,刚看完就摁了电视机的开关,对着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开口了:“妈的,一帮子穷棍还真折腾起来了。小刀,前段时间让你打听呢,你打听到了点什么,陈大拿这手下到底有什么能人,动作怎么这么快?”
“大哥,”那站着的一位说话了,那左脸有一条伤疤从太阳穴的部位直贯到了脖子后,这是当年当菜刀队长跟别人械斗留下的纪念。“那陈大拿倒没什么,听说有个手下扎手得很,上次刘和平搅和锦绣那事,就是这手下摆平了!”
“有案底么?让公安整整他!”朱前锦一咂嘴,随口说了一句。这是分化对手最常用的一个办法。
“不好说,这小子藏得深,不太张扬,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我们查了查。就是一混混,手段也不是太狠,就是有点无赖,又是倒垃圾、又是灌大粪,整得几个歌城、桑拿、饭店还真没办法。狗脸成安国也被扒光了扔歌城里,亏这小子能想出这损招来……不过这小子也不简单,后来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把刘和平治得跟孙子一样,到现在都翻不了身!”赵三刀说道。
“是个人物啊,有点意思……现在这人在什么地方。”朱前锦左边那只较大一点的眼跳了跳。赵三刀一惊,这老板又要动杀心了。
“老板,就在拴马。”赵三刀说道。
“哈……这个小淫棍陈大拿现在学聪明了啊!……我说呢,这老小子怎么着顶着风来长平找食,看来是有持无恐,往我地盘上钉了个硬茬!”朱前锦揉揉鼻子,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一揉鼻子,说明是有烦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