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身上虽然酥软无力,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这话何解,柳品笙,难道你还准备报仇?”
但他没有回答,那缕视线不再落于我的身上,而是移向了屋外。
随之看去,我望见那落红的残零,几近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他,略不自然的紧握的手,亦随衣衫将那种压抑传入了掌心。
“不了,我不会再动他。”
清晰的语调,可我为何会心痛如斯?
柳品笙转眸时已叫人看不清他眼中所隐含的情绪。一字一顿的,他道:“自那日看到你的绝望后,我便已决心放弃。只是,初时是为了莫再让你为我流泪,而今,却是因为没了下手的勇气。宛文,你爱上他了。我若杀他,你会——恨我。”
我感到心间突然间一阵触痛,张口,我却寻不得分毫辩解的话语。
原来,我真的是欠了那么多的人,还不清,还,不清……
“昏迷了三天,你需要好生休养,我会让齐差来照顾你的。”这样丢下话语,他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身形在门槛隐没,仅留下几不可闻的低语:“有了生孕,要好好照顾自己。”
生孕?孩子!我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腹部,起了低朦的暖意。
是那次吗?那允许自己放纵的最后一夜?这算是一种眷顾?又或者,称作是种讽刺更加来地贴切……明明已决心脱身,谁知,竟有了这一生切不断的血脉……
齐差便是我初睁眼时见到的那个少年,眉目清晰,倒也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