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他言语似恳求,“只一杯而已。”
到后来他苦笑,自嘲,“原来连一杯酒的情谊都没有。”
而顾南风呢,正沉浸在全世界只有我最倒霉最忧伤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继续她的自暴自弃事业。对于李然这一点点伤春悲秋的惆怅,她是相当的鄙视,认为他完完全全没事找事在她面前装十三,殊不知最扯淡的就是自己。
“也罢,我走了,你休息吧。”
留一炉温热的酒。
她仿佛中了魔怔,盯着眼前跳跃的小小火焰,内心里不断地又一个声音重复着,甜蜜地诱哄,“死吧,死吧,去死吧————”
她已经没有办法。
那剪子就在梳妆台上,咫尺之间,唾手可得。
昏黄的光,寂静的时空,外间突然缤纷起来,寂寂天幕开出绚烂花朵,一瞬湮灭。那一瞬照出她的脸,写满绝望,苍白如纸。
只需要一步,只需要跨出一步。
她伸手,金属冰冷,咯吱一声,利器摩擦,连同老旧木门颓然地呼救,身后人影飘忽,她把手腕放进剪刀之间的fèng隙,准备就这样咔嚓剪下去,把整个手腕子连着骨头都剪碎。
他从身后抱住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他手背上,持续不断地灼痛着,如火。
“小七……”
她整个身体颤抖,憋着泪,咬牙拼了全身的力气要合上剪子,他却也在用力,最终是他夺过力气,远远丢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