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转身又要像鬼一样飘走。
李然摇头叹:“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周沐道:“我日,她会不会死啊?”
李然道:“已经死过很多回,天知道她怎么了?”
周沐道:“我日,娘们就是麻烦。”
顾南风已经告诉自己一万次,不要再这样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半死不死地过日子,但完全无力,她已经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如何再在病魔的强压下挣扎。
她活得如同一条将死的鱼,最后的动作只有无力的滑稽的扑腾。
一股腥味。
入夜,李然一身灰白新衣端着梅菜扣ròu半月蛋饺来敲门,敲了老半天没人来应门,他便自己推门进去,里头空荡荡一片,找了半天才从昏暗的角落里把顾南风拎出来,“你又闹什么?”
她只顾着遮住眼,已经哭得像只花猫,肚子大得离奇,她那小细腿即便肿成了石墩子也撑不住圆滚滚的肚子。“把灯灭了。”
他无奈,只好照做,仅仅留下最远的一盏灯,还笼着纱罩,将整间屋子映得月朦胧鸟朦胧,老派罗曼蒂克风。
他将她拖到桌边,“怕什么,我不嫌弃你就是了。”递一块帕子给她,“擦擦,跟只小花猫似的。”
她仍是垂着头,不吭声。
他温一壶酒,蹲下身来仰头笑着看她,“忘了?今日除夕,再有一个时辰就是第二年,你不跟我们守岁,我侄儿可还闹着要压岁钱呢,你说是不是,乖侄子——”说着就想伸手去碰她的肚子,却被她拦住,一时尴尬,无人说话。
到后来双双对坐无言,菜都凉透,只有一壶酒还在持续不断地热着,仿佛今夜有客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说:“顾小七,你我饮一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