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皇上心里是知道阿玛的苦衷的。”书致安慰哥哥。
成德亦是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兄弟俩又绕道府侧,下马回家,走在廊道上。书致想到下午跟陈维崧、姜宸英聊天,他们都以字号相称,一个人往往有好几种称呼,自己却只有一个名字,听上去似乎有点......土土的。他不由来了兴致,对哥哥说:“诶,你给我起个字吧。”
男子二十加冠,由长辈赐字,那是汉人才有的规矩,他们家是不用指望明珠有这个觉悟了,书致也懒得翻书去,便干脆推给哥哥。
“啊,取字啊。这可是大事,让我想想。”
书致理解地点点头,毕竟是要用一辈子的玩意,既要优美动听,又要避讳这避讳那,在古代生活就是麻烦。
书致正想开口叫他不用急慢慢想,却见纳兰成德负手走在游廊上,随口说道:“嗯,就叫‘昭袂’好了。‘捐余袂兮江中’、‘惜壅君之不昭’。既有出处,意思又很吉利、还符合我们家的现状。”
什么叫“符合我们家的现状”?
书致疑惑,下意识停下脚步,虽然他也知道成德念的这两句诗都是出自《楚辞》,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怎么连起来就感觉......娘兮兮的?听起来像是后世某些未成年青春伤痛文学爱好者的网名。
不过转念一想,他哥那可是玩文字的专家啊,自己一个理科生是不是对此有什么误解?
书致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忽然眼角余光一扫,却见哥哥好像有意加快了脚步,几乎有些失却风度地大步往前走着,眨眼间门就把他甩开好远。
“昭袂,招......妹?”
“纳兰成德!”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上当的书致立刻拔足追了上去,把他堵在了花圃旁的游廊上。成德也不装了,同他绕着立柱追逐躲闪了一回,终究还是被书致按住,撂倒在地上,犹自笑得喘不过气来:“亏你还想了那么久,笑死我了。”
“我看你是三天没喝药皮痒痒了,竟敢得罪大夫!”书致笑骂,手上微微用力将他的胳膊往身后一拧。
“唉哟,错了错了。快放开。”成德立马高举白旗,蹭了蹭弟弟的手臂以示求饶。
“你们在干嘛?”在家闲着没事,到园子里遛弯的明珠偶然撞见这一幕,不由惊呆了。
兄弟二人赶紧爬起来,拍拍衣裳,上前给父亲见礼。
“出去野了一天,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你们多大了?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有功名的学生,还像三岁小儿一样在地上打滚,叫人看见像话吗?”
明珠皱着眉头把两个儿子一通训斥,一人赏了两个脑瓜崩,撵了他们回去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