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安静了大约五六秒,然后传来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又过了十来秒传来了水龙头出水的声音,官聆的情绪已经完全调节好了,他也不着急催,就这么一手拿着手机一边耐心的等着,直到水声停了,梁泽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过来时,语气中已经夹杂了几分笑意。

“我可是花了一百万,”梁泽说,“要失忆也得先把本儿赚回来。”

官聆没想到他会接这句调侃,啧了声,“这话不对吧,我才见到一百万的腿毛呢。”

“年轻人太急躁容易被金钱支配。”梁泽不紧不慢的说。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针对性,在某些时候来说还有一定哲理性,但却像一支带着钩的箭,直插进官聆心脏里,猝不及防的让他疼了一下。

又像是一张被刻下烙印的标签,提醒他过去的自己有多可笑。

官聆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腾的情绪,假装不去想那些早该随着时间随风远去的过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干笑,“老板说的是。”

“啧,”梁泽的睡意似乎已经完全醒了,这会儿竟好心情的跟他开起了玩笑,“前头不还男朋友自居么?怎么突然就这么见外了。”

官聆本来就是故意打趣的,没想到会被对方反揶揄一下,一时嗓子眼儿有些堵,思绪不知是被情绪干扰还是真的就词穷了,张着口半晌却没能找到合适反怼的话。

好在梁泽也并未在这个玩笑上停留太久,话锋一转问道,“找我干嘛?”

官聆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初衷,忙应道,“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