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连忙推拒:“苏老板,这……”
苏遥温声道:“铺中与许先生来往多年,苏某勉强也能算先生的朋友吧。先生祖父有恙,我略尽些心意罢了。先生可不要推辞。”
许泽抬头,正对上苏遥清浅温润的眼眸。
大抵是生了一张和善的脸,接济钱财之事,也能做得不让人觉得那么难堪。
许泽卖字写文为生,一向身无长物,有了这些钱,好歹不愁回乡的路费了。
他心下又添十分感激,却碍于脾性面子,只深深行了一礼。
苏遥忙避开:“山高水远,许先生一路平安。”
许泽望着他纤细文弱的身姿,怔了一瞬,忽而错开眼去,讷讷半晌,低声道:“许某一定还会回旧京的,苏老板……保重。”
说罢冒着雨又跑了。
身后齐伯刚拿着伞过来:“公子,伞还去送吗?”
“罢了。”苏遥远远瞅了一眼,见已无踪影,只得道,“许先生家中事急,跑出去老远了。”
他阖上门,回身关住湿凉寒意。店铺中燃着明亮烛火,窗外雨声密密潇潇,灯火中似乎都晕染了层层水汽。
数排一人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书卷,自经史典籍至戏文画本,无一不有。
齐伯一路熄了书架处的烛火,只留下柜台一盏,挪远了些,又推去一盏姜汤:“公子刚才受了风,喝点再算账目。”
“哪儿就这么娇贵了。”苏遥笑了下,却依言放下纸笔,端着姜汤喝起来。
齐伯瞧着他笑笑:“公子从前最不爱喝姜汤了。”
那是因为从前的壳子里装得不是我。
众人皆不知晓,苏遥是个穿书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