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敲还好,一敲便听闻了一声沙哑中带着哭腔的质问,心下咯噔一声,惊诧之余不免忧心,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了房门——
却见得少将军坐在床脚,单腿屈着,半张侧脸原先藏在臂弯里,此刻闻声抬头,眼神是狠厉的,里面却蕴着未干的湿润,黝黑的眸子水润透亮,印着细碎昏黄的光晕,苍白的唇上压着一排皓齿,生生将那唇色压成荼蘼。
再冷酷的眼神,都掩盖不了这近乎雨打海棠的脆弱美感。
谢逢秋惊呆了。
少将军也惊呆了。
后者反应更快,迅速地拿袖子擦了下脸,捡起镇定自若的包袱,厉声喝道:“出去!”
谢逢秋这时也渐渐回过神来,心中百味杂陈,怜惜得无以复加,哪里还顾得上他看似凌厉,实则色厉内荏的斥骂。
他果断回头掩上房门,踟蹰片刻,慢吞吞地走到华胥憬身畔,缓缓地蹲下。
“为什么哭?”
华胥憬死不承认:“谁哭了?!我没哭!别胡说!”
可他眼尾犹是红的,声音仍是低哑的,这样的辩驳,实在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