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四散,湮为虚无,逐渐什么都没有了。
谢逢秋仰面躺下,单手蒙着双眼,在一片黑暗中,忽然感觉无限迷惘。
十七年前的一个秋夜,杏花村的村民们捡到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婴孩渐渐长大,没什么钱,吃百家饭长大,但他活得特别轻松恣意,因为他没什么大抱负,也从来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他就这样得过且过,舒服自在地生活着,身后跟着一群小娃娃,咿咿呀呀地叫他秋哥。
后来他进了书院,穿上了上乘布料制成的衣裳,吃上了可口的饭菜,他挺高兴的,却没有预想中的欣喜若狂,这些东西,给他他便要,若要收回去,他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至于修仙,那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没什么概念的词汇。
即使天资聪颖,他的课业始终不上不下,因为他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旁人趋之若鹜的,他触手可及,旁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他反应平淡。
活到如今,谢逢秋只对一件事,一个人生出过蓬勃的热切,渴慕过一个人的目光,忐忑过一个人的怒气。
他努力地想把这件事情做好,可惜没人告诉过他,原来一件事不是闷头往前冲就可以的,即使往前冲了,能不能登顶,也需要路的尽头那个人的成全。
他若点头,便是天堂;他若摇头,便能瞬间坠入地狱,连人间都没得呆。
没人教过他这种路要怎么走,他要努力地奔到终点,还是慢慢前行,享受跟那个人并肩行走的片刻余温。
这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