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谢逢秋被半口茶呛了个正着,立即坐直,一脸严肃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是我送他的礼物,是心意,懂不懂?”

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是您老人家干的。

谢十六觉得接下来的话自己不一定会想听,但他还是坚持想要一个真相,于是迟疑两秒,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花了多少钱?”

谢逢秋转着茶杯,脸上竟然隐隐还有几分自豪,他稍微压低了声音,高深莫测地道:“最好的,最贵的,你猜多少?”

谢十六一点也不想猜,他心疼得快要裂开来了,厉声指责道:“哥!你太腐败了!”

谢逢秋:“那华胥不得用最好的……”

两人一言一语地拌起嘴来,唐潜远托腮看戏,唯有默不作声的程衍,像是与他们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始终格格不入,捧着茶盏,眼帘低垂,谢逢秋每多说一句,他的脸色就低落一分。

日暮西山,天幕暗沉,一尾灵力绘成的灵鹤轻飘飘地飞过书院的上空,停在某间寝房檐下的红线铜铃上。

对谢逢秋来说,真正展开灵力仙鹤、听到华胥的声音的时刻,他那颗始终惴惴不安的心才算平复下来,此前无论何种猜测,无论信里华胥写得多么真挚,他总觉得是虚无缥缈的,没有那人亲口的一句“我会回来”,他就觉得如在云端,无法踏实。

华胥的话语很简洁,寥寥二三语,像是还带着昨日未消的怒气,听起来格外冷淡,他绝口不提昨日的荒唐,但愤懑发泄得很明显,谢逢秋安静地听着,回味了一天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怎么就忘了,华胥本是不喜欢这样的。

灵力仙鹤是一次性消耗品,展开不过一刻钟就会消散,他就捧着那抹渐渐散去的光点,沉默地坐在那人冰冷的床榻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