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像真被欺负了他就有能力去报仇一样,程衍这时恰好从后间走出来,见到这般情景,也是吓了大跳,手里铜盆差点没端稳。

“谢……逢秋?”

半刻钟后,三人齐刷刷端坐院内,听谢逢秋讲那关于昨晚的故事。

他十分苦恼,万分悲痛,先伸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唐潜远这会儿知道他头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了,只见他揉了一把还不算完,竟然还烦躁地揪了两把,谢十六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将自己薅秃了,忙转移话题道:“老唐,你有收到华胥给你留的信吗?书桌、或是窗台上?”

“信?什么信?为什么要留信?”唐潜远虽然不解,但看着谢逢秋眼巴巴的模样,还是进屋搜寻了一圈。

没想到还真让他找着一封。

“是这个么?”话未落音,谢逢秋已经急切地抢了过来,迅速展开,一目十行地扫完,渐渐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看,谢十六一边给其他两人解释:“今天一早起来,华胥就不见了,衣裳行李什么的,连剑都带走了,我哥差点急疯,赶紧来找我,然后就在我窗台那里发现了一封信,华胥留的,他说他有点事情要去一趟不归山,跟书院请好假了,很快就回来,让我们安好勿念,我哥不信,非来找你确认,幸好你这儿也有,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让我哥冷静下来。”

唐潜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程衍坐在谢逢秋对面,端详两眼,认真道:“我觉得他需要的不是冷静,是冷水。”

谢逢秋还真恨不得有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这个可怕的噩梦就结束了。他没法像任何一个人倾诉那种感觉,一觉醒来,房间里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了,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人告诉自己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或者会不会回来。

他茫然无措地在房间里呆呆坐了多久,血液就冻结了多久,心脏就停滞了多久,眼前忽然黑了又亮起,他总算意识到要去找其他人询问,于是衣裳也来不及换,头发也来不及梳,就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冲进了谢十六的院落,所幸……华胥还给他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