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就算现洗的话今晚也没觉睡呢?要不然哥哥你今晚继续打坐?”

“……”

世间怎会有这么畜生的人?

华胥最后还是没有打坐,就他现在的状态而言,打坐不仅不能增长修为,反而会令他身心俱疲,他在睡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视死如归地拉开了谢逢秋躺过的那张铺盖卷。

他没跟谢逢秋换褥子,即使那张按理来说干净一些,他只是想着,谢逢秋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他确实不能保留太多以前的娇气习惯,行军打字的时候不会总有这么好的条件,他必须要适当地亲近朴素人民的生活,与民同乐,这样才能当百姓的好将军。

……只是这第一步,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华胥两只手指夹着那被子的一角,久久下不了手。

谢逢秋今晚又没有洗澡,这个邋遢的男人舒服地窝在被子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要一直犹豫,眼一闭咬咬牙就过去了……”

华胥恨声道:“闭嘴。”

谢逢秋乖乖闭嘴了。

这一夜,是华胥家少将军的不眠之夜,他躺在略带异味厚实被褥里,毫无焦距地盯着虚空,久久不能入眠。

寝房是一片攒在一块儿的花团锦簇的院落,占了书院整整两个山头,彼此之间错落有致相隔甚开,从最南边的院子到最北边的院子,大概是一个异地的距离,为防书院的大吕不够铿锵有力,导师们贴心地在每间寝房门口的屋檐下,挂了一个刻满符文的红线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