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孩子出阁,纵是晓得一切妥当,依旧是不舍得。
她拭去眼角的泪,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这是你阿耶求来的如意符,且装好。”
丈夫嘴笨,说不来哄人开心的话,未叫车马相送,自己一步步迈了上万台阶,笨拙又执拗地给女儿送上最朴实的祝福。
赵玲珑接过锦囊,低头收进怀中,又不放心地拍了拍。
不知怎的,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真是孩子一样。
方才还是她安慰赵母,这下又换成赵母安抚她,“可别哭。大喜的日子,若是新娘子红眼,叫人看去,还以为咱们家逼着你出门呢。”
赵玲珑哭笑不得。
母女说了一阵暖心话,听远远近近地传来‘郎君入府,新娘子却妆’的呼声,好半晌却未曾见秋意回来。
赵母眉开眼笑,“准是族中那些人凑热闹,不叫崔家小子如意。你阿耶叫人鼓动,怕是招架不住。阿娘出去看看。”
屋中只剩自己时,赵玲珑看着镜中模糊的容颜,愣神一会。
便是贴身侍女都曾问起,自己为何答应崔昫的婚事?
还能为何?
若不是心许给他,她怎会轻易点头?
那一日醉酒,从宴会处出来,天上已经是银河迢迢,街角有货郎挑担售卖小童子喜欢的玩物,眼底映出对面生意红火,灯火通明的酒楼幡子招牌。
有酒香,有人声人语欢笑和吵闹,有人来人往,俗世情扑面而来。
身侧有特意放柔的声音,问她是否醉酒,可要临街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