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醺点头,两人同行。
崔昫不善言辞,总是她问上一句,他才回上一句。
曾几何时,同他在一起,她总是忧愁自己该说些什么,绞尽脑汁想各种有趣的事情讲给他听。
那时候,她不懂,其实这些下意识找话题的举动是因为害怕。
害怕得不到,害怕得到了却守不住。
可那一日,许是街上的风太温柔带了酒气,走了半刻钟,她恍惚有一种同他度过半生的错觉,依赖又信任。
她想大抵是浮生当归,吾心安处便是吾家。
她在崔昫身上久违地感受到了如山般的爱意,她也应该同这世上许多披星戴月,只为见某人一面的旅人一样,从此以后多一个归途。
城中有一条河,其上造桥,唤做鹊桥,踏上这座桥的那一瞬间,看向落后一步的崔昫,眉眼带着征询和笃定笑意。
她道:“秋意浓,眷侣可归,你我的亲事就定在那时,可好?”
他愣住,但下一瞬便反应过来,随她踏上鹊桥,黑沉地视线紧紧追着她不放,压抑着激动应允:“求之不得。”
有人推门而入,打断她的回忆。
赵母带着一票侍女进来,又是催着拿红扇子,又是见她曾哭过,喊着‘小祖宗,妆面怎么花了’
一阵不着恼的忙乱后,有一粗着嗓子的稚嫩声音传来。
“阿姐,弟弟背你出阁。”
是秋意。
赵玲珑被人扶着出门,借着轻薄的红纱见他一身浅粉色的交领秋衫,努力装出大人模样,将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