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已经被抛之脑后,自己后半生富贵不缺,崔夫人现在只心心念念一件事——
怎么助二郎将玲珑娶进门?哦,或者说,怎么助二郎顺顺利利地入赘到赵家?
生平第一次做媒,经验不足的崔母苦恼地叹气。
腊八一过,渝州城一年中最热闹的赶年集终于在商市拉开序幕。
这一早天还未完全亮,钱婆子便匆匆起身,窸窸窣窣的动静终于把睡在另一侧的丈夫吵醒。
老妻舍不得点灯烛,钱老爷费劲地看了半晌,含糊道:“商市又不会跑,作甚折腾地这么早?”
钱婆子哼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穿戴整齐,床边是一个小山般高的包裹,“商市不会跑,那银钱可是长腿嘞。”
包裹中的东西金贵,钱婆子摸黑再三确认系带拴牢,这才挎在手腕上,“大郎和我一道去,你起了,记得把猪食给做了。”
没等到老头子的应答,胡婆子又喊了一句,钱老头这才懒洋洋地嗯一声。
钱大郎已经等在院子中,见他娘出来,“阿娘,莹娘在厨上热了饼子和水,您吃些再出门吧。”
莹娘是她新进门的儿媳妇,看着瘦弱,力气却大,关键是知道孝顺。
钱婆子心里熨帖,热水饼子一下肚,母子二人再不耽搁,出门赶路。
他们家在下峪村,到渝州城得早起去镇上车马行,每人出个三五铜钱,挤上一辆牛车。
今晨风小,钱大郎想到方才母亲在屋中的喊声,道:“阿耶方才又惹阿娘生气了?”
钱大娘没好气,“天冷我知他不愿意出门,便饶了。大活人在家,使唤他起来给猪做个食,他还不乐意呢。”
两句话,足以看出钱家做主的人是谁。
其实,他家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