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同他说。”于知非扶住问情的手,道,“扶我进去吧。”

问情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

于知非平日几乎不过问宁宫的事情,什么都很随意无所谓的模样,但问情比谁都清楚,一旦他认了真,是谁都忤逆不得的。

他骨子里有一种执拗在,从小就藏在身体的缝隙中,从未消失过。

尽管这几年已经被打磨得,看上去好像已经消失了。

于知非身体虽然不太好,却很少往床上躺,再难受的时候,也是坐着的,估计这一次是真难受得有些狠了,一头往床榻上倒去,身体蜷缩在一起,很费劲的呼吸着。

问情看到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彼时他不过十二三岁,先帝还在世,于知非有能在宫中骑马的特权,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坐在马上,一挥鞭子,策马奔腾。

他脸上的笑容仍然很温和平静,但眼里点缀着星光,那时候的他是自由的,虽身处长宫,却如同一匹奔驰的骏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彼时于知非在京城很出名,他出生时七彩祥云浮现,三岁作诗,四岁成赋,名动京城,哪家女子不想嫁给他?

可如今的他已不再自由了。

他仍那样笑着,眼里的光芒却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问情能看出来,她不信,于渊天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们是世界上对彼此最为了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