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更觉得发烫,心里隐约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完蛋!谁人能想到,素来超尘出俗仙风道骨的沉渊灵君,在情之一事中,竟是个无师自通的个中高手,与他过招较量,她这心理段数也好,脸皮也好,根本不是对手——招架不住啊。

子歌突然开始妄自鄙薄起来,随后更是恼羞成怒,佯装凶恶道:“这门亲事我还没有点头呢,你这声娘子叫的未免忒早点了点!”

沉渊笑着将她拉到桌边坐好,手中盛了一碗菌子汤,有用瓷勺凉了凉,才放在她手边,笑问道:“那如何才能让你痛快点头?”

子歌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笑道:“再说吧,你没听小椿说么,上门来给我说媒的冰人可是接连不断,我这样的好姑娘,样貌好、性子柔、还有一手调制香料的好手艺,谁家的公子娶了我啊,都是一桩幸事,但是呢——”她忽然将头凑得离沉渊近了一些,眉眼弯弯地笑道:“俊公子常有,但好姑娘却难求,因此我更需好好拣选一番,给自己觅个最好的归宿不是?”

“嗯。”沉渊颇以为意,首肯心折地说道:“此话不假,那我可要近水楼台,先下聘礼了。”

“聘礼”子歌咬着筷子,眼中有晶晶亮的碎光:“什么聘礼?”

“九荷姑娘在吗?”还未等沉渊答话,院中忽而传来一声呼喊,子歌起身一望,原是‘鼎香居’的女掌柜胡三娘,便放下手中竹筷,嘴中答着“在呢在呢”,连忙小跑到院中相迎。

胡三娘见人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挂着笑道:“这么晚来打扰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我店里前厅的熏香用尽了,现在又是上晚客的时辰,店中常来的食客们都说,没了那股子凝神的香气,用饭都不香了,总觉着少了点什么滋味,故而这个时辰上门,再同姑娘买一些。”

“本就是不打紧的小事,胡掌柜客气了。”子歌笑意盈盈的引她进了院中厢房,掌烛之后,便从柜橱中拿出了几包‘鼎香居’惯用的香料来递给胡三娘,胡三娘乐呵呵地接了,付了银两,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方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子歌折回正屋之中,见沉渊已经在房中燃起了烛腊,昏黄温暖的烛亮之中,他仍旧坐在桌边,等着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