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大概是对杨戬说的。杨戬领情领得顺风顺水,还对刘彦昌笑了笑。

第四次。刘彦昌想,今天一天之内杨戬对我笑的次数,超过了以往的二十年。

沉香小心翼翼,用镊子把伤口拨开,再接过刘彦昌放在火上烧过的刀,左右开弓,将创口划得更大一些。当血涌出,刘彦昌才后知后觉地上来帮着按住了杨戬的手臂,免得他难忍疼痛——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做戏要做全套。看,他根本就面沉如水,仿佛沉香用刀划拉的是根火腿。

“刺得比较深,还很细,”沉香用纱布把血擦净,“不过没事,很快就好了。”

他用镊子轻轻拨弄,青年人的脸庞轮廓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俊美且刚毅,映在杨戬眼底,隐约便与杨婵的姿容重合了几分。

他的外甥,三妹的儿子。

可他恨我,杨戬想。

“好了,”沉香夹出细如发丝的一根竹刺,用纱布蘸了点酒涂在伤口上,再把伤口一裹,“舅舅,这两天别碰水,也别干粗活,很快就好了。”

尽管这两个注意事项好像原本就和杨戬半点搭不上边,刘彦昌还是看到杨戬郑重其事地应下了,许是由衷觉得他外甥说什么都对。

一场小得不能再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趁刘彦昌收拾东西物归原处,沉香洗净了手去端菜盛饭,回头见杨戬坐在那儿没动,好似还在看着他的伤手,方才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忍不住揭他的短:“我是不敢再让你帮我干活了。你在家里靠什么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