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后齐邵感觉身上隐隐有些发热,很快就被逼出一身汗,同时原先有些昏沉的脑袋逐渐清明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更为顺畅了些。

璋衍再进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齐邵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璋衍从屋里拿出一身衣裳搁在齐邵床头,叮嘱道:“齐邵,你先起来换身衣裳再睡,免得风寒反复。”

齐邵闷声谢过璋阿姆,等他出去后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换衣服。

他身上穿的是璋钰小朋友的衣裳,璋钰没他高,但是农家人做衣裳一般都会往大了做,这样即便小孩长高了也可以再多穿几年;璋钰穿着偏大,但齐邵穿着却刚好合身。

本以为璋阿姆拿的还是璋钰小朋友的衣裳,可齐邵入手一模才发现不是;璋钰的衣裳多半都是粗布制成的,但璋阿姆这回拿过来的这身入手滑滑凉凉的,一摸就知道死贵死贵的那种……

可能因为生病的人心思敏感又多愁善感,孤零零的外来户齐邵小穷鬼愈发觉得璋钰家对自己的恩情深厚如海,他想只要是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情,他都会为璋家姆子办到的。

夏夜蝉鸣蛙噪,一声凉爽的风从窗隙挤进屋子,齐邵被吹的脑子一凉,下意识抖了抖胳膊。

……不过在还恩情之前他还是先换好衣裳窝床上睡一觉吧。

——

夏日凉夜,星明璀璨。

璋钰在镇上租了一匹马便连夜赶去县城。

阿姆与承水县顾知县年少相识,即便后来他们家族遭了祸事,顾知县亦未断了与阿姆的书信往来,此间五年,他与阿姆幸得顾知县照拂才免去不少祸端。

赶到承水县时天边已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璋钰将租的马匹交至衙府里当差的马夫看管,而后便被早早候在府衙前的小吏引去书房,途中那小吏低声道了句“大人已久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