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站在桌边,垂眼盯住轮滑在地毯上碾过的浅痕,听易承昀道:“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随着“啪嗒”一声关门响,房间里瞬间无比安静。

“我母亲的事,他刚才对我说了,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闻徵没有抬眼,胸口憋着一股气,声音僵硬:“你家的钱我不稀罕,至于秦东两兄弟,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说出口后,他顿时又有点后悔,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大喊“这是你的亲爷爷,你在说什么?!”另一个在喊“亲人不一定是好东西,在闻家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知道。”秦老爷子抹了把脸,早前从易承昀口中知道孙子在闻家过的是什么生活,形容闻徵的性格“初时像只刺猬”“耐心靠近后才能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你、要坐下吗?”秦老爷子屏住气息,抖着手从轮椅下摸出一个绒盒,哑声道:“这是你母亲戴过的骑师帽。”

微微抬起眼,闻徵一眼望见盒内黑色的复古马术头盔,二三十年前的款式,保存得整洁如新。

“她小时候也有两匹马,”秦老爷子将绒盒捧在膝盖上,以指尖轻轻摩挲,满布皱纹的嘴角略带苦涩:“她说在西方,马术是为数不多男女能同场、公平竞争的比赛,我记得很清楚。”

想起早逝的女儿,秦老爷子眼睛发酸,沙哑道:“这几天,我看了你比赛的视频,如果她能看见,一定很高兴。”

感觉该说些什么,闻徵张开口,喉咙像被什么顶住,半晌方艰难挤出几个字:“她,骑的是什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