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一起睡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凶。”

“别说得那么让人误会!”

再一次抢夺失败,闻徵扑了个空,反被他摁住双手,气结一口咬在他手背,含糊不清骂道:

“你这个神经病!”

两人的“孽缘”始于十五岁时一次在澳洲的马术表演赛,那是闻徵首次参加国际赛事,优异表现获得不少马术前辈的赞许;但也因此一时得意,赛后自由活动放松时,他独自骑着马一路飞奔,回头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澳洲地广人稀,夜里户外尤其危险,闻徵还记得他当时一人一马走到天黑,又饿又累,还得提心吊胆,怕会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袋鼠揍一顿。

幸好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在一片果林边上看到被父母送来“体验生活”——摘果子的易承昀。

易承昀不仅收留他过夜,还帮他联系夏令营老师,当知道第二天是他的生日时,更亲手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蛋糕。

闻徵一度认为对方是个好人,对他充满感激,直到睡醒后,他发现自己的脸被涂成了非洲黑人,易承昀用的是洗不掉的那种纯黑马克笔。

十年过后,那个披着天使皮的恶魔阴差阳错再次睡在闻徵身边,手上把玩着一支马克笔。

“我说过,这里是我爷爷的房子,就算我要收拾你,也得等回去。”

半撑起头侧躺在他身旁,易承昀嘴边勾起一个迷惑人的浅笑,气定神闲开口:

“如果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我好心提醒一下,卧室隔音效果很好,我们又是‘热恋期’,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见闻徵依旧满眼写着“信你才有鬼”,易承昀无奈笑了笑,手指指向天:

“对天发誓,我今晚一定不会涂花你的脸,要是我动手,就保佑我不举,行了吧?”

闻徵抱紧被子,咬了咬下唇,仍旧不放心:“你先把笔扔掉。”

“啪”

比勺子还粗的马克笔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被准确从窗户缝隙落到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