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我是你的妹妹。

你很能干地给自己盖起一间温室,留我在露天,日晒雨淋风刀霜剑。

现在,我停留的这座的城,六朝古都,有未洗净的脂粉香。我走遍这里的大街小巷,终于买到我曾描写过的扇子。水磨的扇骨,丝绸的扇面,手工绘制的绿竹和蜻蜓,淡淡的几点红,仿似真用人血滴溅,美得像可殉葬的盛宴。

我想,有些东西,虽然仅仅存在于虚拟,但终究可成真。踏破铁鞋也好。守株待兔也好。

我喜欢的,我曾梦想得到的,渴望经历的,我决心要逐件逐件去拥有或完成。得多少,是多少。我离开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今早,天色蔚蓝。连绵的江南烟雨终于落败,太阳还是一点一点透出来。我的膝盖和胳膊都微微酸痛,这是旧疾,很浅的风湿。你曾埋怨我不懂照顾自己。

怪只怪南方的空气这样潮湿。

梳头的时候又有头发被梳子带走,我已经很小心地对待自己的睡眠。刚毕业的那段时间,我并未急于四处找寻稳妥的工作,我每日每夜都在电脑前面敲字。我是个喜欢写小说娱人娱己的姑娘。

写自己坎坷的童年经历,或者二十一年的来来去去的点滴。半真半假,但字字用心。很多人的喜欢,不比你一人喜欢有用。你稍稍夸我,我就乐得上了天。

我其实早有盘算,写完我的长篇,交了稿,我就离开你的城。那里终究是一处不属于我的地方。我会用很漂亮的谎言,安静的,一去不再回。

并且到很多的城很多的庙里,都祈祷你安好。

所以,我迫不及待要完成那冗长的十万字,我熬更守夜,作息紊乱。头发就像我们一去不返的时光,缓缓地,缓缓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