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还没定主意如何应对,刚出关他就忽然走火入魔,问他什么原因也不说。后来我忙于去寻破除天命的法子,就忽略了他。再回去的时候,他心性已经出了问题。”

莫子阑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什么问题?”

“刚愎自用,极端偏执。”傅清静了片刻,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说法,“或许有人从中作梗,我们之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他叹了声:“不过我后来还了他不少,不知道能不能算扯平。应当是没扯平的。若我多关心他些,最后不至于走到那种地步……我欠了他一生。”

“什么地步?”莫子阑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被抽开最隐秘的记忆,朝人展露的不是傅清,而是他一样。

傅清摸索着替他擦去眼角温热的泪水:“才说了这些你就哭了,再说多些,岂不是要当场气绝?不说了。”

说起来好笑,他这是头一次觉得,莫子阑哭起来还挺招人喜欢的。

之前的寂寞感,被他扫的一哄而散,心中甚至隐隐有了笑意。

莫子阑握紧他的手腕,虽然看不清,却能察觉到他脸上的希冀。

傅清仍只是道:“不说了。不就是师徒反目,我意外死了。”

莫子阑犟着不说话,傅清只能把他硬绷绷的身子往后扳了扳,仿佛要嵌进骨血里一样。

“又不是他杀的我,我和他没仇,没那么多心思再管他。有你一个就够磨人了。我从没将你当成什么负担,什么天生魔体……你是我徒弟,别人不疼你,为师还能不疼吗?疼你,才生气。”傅清断断续续道,“何况你不就是傻了点,犟了点……比那些心思长草的世家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傅清被箍着手腕,只能感觉到手上的眼泪越擦越多,却不方便使力。心下一动,便附身下去,轻轻将莫子阑脸上的泪珠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