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摇晃了她两下说:“快点,你说过要教我认字的。”
黎麦忍住眼角哈欠打出来的泪,把她拉进屋,又盘腿坐在炕上说:“让我再睡好一会儿好不好?”
她昨儿跟谷子折腾了一天,真的累了。
梅子嘟囔着,也爬上了炕,说:“好吧,天确实还没亮。其实我也困,你往里头挪挪,我也再睡会儿。”
她本来不困的,都是黎麦一直打呵欠,把她给传染了。
俩人裹着一条小被子,头挨着头又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见村头不知哪里传来几声鬼哭狼嚎,像是徐镇河的声音。
黎麦迷迷糊糊地醒了,问:“啥?”
梅子倒是清醒了,坐起来左顾右盼几圈儿,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伸手把黎麦拽了起来:“像徐镇河的声音,可能又挨他哥打了……快点起来啦!”
黎麦也睡饱了,起来准备给梅子上课。她仔细想了想,那声音确实像是徐镇河的。她想起徐镇江说过今儿要带他上镇上做学徒去,许是他不愿意,才又闹了?
其实不是。
徐镇河确实又挨了骂,但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去,而是因为他不愿意这么早就去——
天知道他哥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的时候,那天都还没亮呢。
他扒着屋门角哀嚎:“哥——咱等下再去吧!等下把妈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