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黎麦就觉得坦然多了。
那不然呢?
难道她还真能喜欢上这个一口一个“小寡妇”的徐队长么?
心里一坦然,黎麦觉得又有了胃口。于是姐弟俩一起靠在树下,把两个玉米馍啃得心满意足。
……
等回到灶上,人们多数已经扒拉完了那点稀饭和馍馍,三三两两散去了,或是蹲在田头唠嗑,或是撵着自家的狗和孩子,满村走得震天响。
有稀稀拉拉的灯火开始亮起。现在,村里能用得起煤油灯的很少,多家还是点的蜡烛。昏暗的光混在昏暗的天幕里,夹杂着吱哇乱叫的虫鸣,空气有些湿润,似是要下雨了。
小傻子又跑不见了。她带着徐婆子好心给的几件物什——都是些盆啊瓢啊之类,还有一卷旧铺盖、几个蜡烛头,一路叮呤咣啷回了破窑。
舍不得点蜡,她就着初升的星光,找了个土坷垃坐下,手指绞着辫梢儿,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思考着人生。
今夜没有月亮,天空是黯黑的。她仰头盯着天,似是想了很多,又似是什么都没想。
这两天来的一切,都电影似的在脑中过了一遍。经过今儿一整日的兵荒马乱,黎麦终于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她稍微有了些真实感。
这种真实感,在她看见谷子那胳膊下夹着一卷铺盖、跑得踉踉跄跄的身影时,愈加爆发了。
谷子笑得憨甜,把铺盖“噗”地往她脚下一撩,把黎麦吓得几乎蹦出二里地:“你要在这儿睡?”
谷子用力点点头。
黎麦欲言又止,最后问道:“跟我睡?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