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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性子不错。”顾老就着损了边的青籩碗美滋滋地嘬了几口还算滚烫的红糖水,顺便打趣自己的外孙道,“难得有吃得消你脾气的。”

而边上的顾景恩并没有接话,只是埋头摊晾着木架上一些开始返潮的贵重草药,手头旁边的旧医书上静静端放着陶湘那只被清洗干净的新铝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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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这场雨季持续了快大半个月才停休,只是雨停了,温度却一直没上来,气候变化相当异于往常。

旮沓屯仿佛一夜之间入了深秋,之前还穿着短衫的屯民们全部都加起了厚实的外衣。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不仅打破了秋收的脚步,还带来了大范围地区的大降温,西北风呼啸着吹过每一寸土地,剌得人脸皮疼。

粮仓里硬生生被烘烤干的荞麦与红薯缩水不少,个儿不大,产量也少得可怜,甚至还有不少荞麦空壳,风一吹就剥落了。

叼着个烟屁股的大队长让社员们将荞麦粮抖了又抖,准备留下最饱满最好的拿去交公粮,而筛剩下的包括荞麦壳就作为即将分配给屯里人的口粮。

可是称量完一看,粮仓中所有的新陈荞麦加起来竟然都还不够,必须得添上部分红薯才能足秤。

初见时他脸上的笑容,如今已完全不见了,莫名显得狠戾不少。

八九月的时候,乡里曾有干部下来估粮,那时田里庄稼长得好,眼看是个丰收年,因此估上去要交的公粮量也大。

可今年受了这么一次大雨灾,乡里却久久没有传来减负的消息,显然还是让各个屯按原计划缴粮,真是不给农民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