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她霍地睁眼坐起,从枕头下摸出药囊,用力丢开。
她为什么要把他的药囊放自己的枕头下?
次日,杜允慈发现她前天喝光了的玫瑰花茶补上了。
就是她从前在霖州自己做的那些,先前蒋江樵和她的行李一起送来的。
映红端着泡好的茶给她时,说葆生一早问她要配方。
现在的这些毫无疑问是蒋江樵从杜家偷来的,她半年没再制作过了,差不多该没了。
“没了就没了,不用再补。”杜允慈低声喃喃,“离开了霖州的水土,玫瑰都不一样。”
去学校的路上,葆生继续问她要配方:“杜小姐,玫瑰花有在种,我们先生种了好大一片,要帮你采摘做成茶的,但手底下的人笨,没有杜小姐你的蕙质兰心,怎么都没办法帮杜小姐做出一样的味道,这才不得已来求教杜小姐。”
杜允慈没理会葆生。并非配方多珍贵,就是不想主动给蒋江樵向她献殷勤的机会。
下午主要上的是中文课,杜允慈照旧不太提得起兴致。
不是她对中文课本身提不起兴致,而是圣约翰大学有个最大的弊病,就是中文课程比较薄弱,聘请在学校里固定教授中文课的老师,基本是曾经在科举中获得低级功名的旧式人物,课程内容十分无趣。从前同为教会学校的中西女塾在国文课方面可比圣约翰做得要好。
蒋江樵走进教室里来时,杜允慈正趴在桌子上自己做翻译,这是每周中文课必有的一项作业,将英语翻译成汉语,或者将汉语翻译成英语。她并未察觉周围同学的小骚动,至蒋江樵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