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白笑容和煦,目光抱含体贴和怜惜。

他道:“会与我说玩笑话就好,若在院子里闷得慌,把身子养好后随时来梅园玩。”

灵稚缩了缩埋在被褥的脸颊,他的病又不是在院子里闷坏的。

想起方才门后的那双眼睛,虽然灵稚什么都没看到,却能感知到那人的视线就在门后看着自己。

灵稚抿唇,梅若白给他念书后他的脑子就转不动了,恍恍惚惚的,仿佛沉在梦中。

清正温和的声音跟萧君迁温柔低沉的声音叠合,他躺在枕上不安地动了动,生怕君迁被另外一张相同面孔下不同的人取代。

傍晚刚过,暑热的余温慢慢散在风里。

灵稚这次醒来身子相较之前多了几分力气,他自己爬起来坐好,两条腿软软地从塌边垂下。

他弯腰将鞋子穿好,掀开帘幔,走向轩窗。

案头上放着一碗在他半梦半睡时小奴才喂给他的汤药,灵稚抿一口杯子里剩下的清水,喉咙里的腥意仿佛淡去不少。

他割血喂过君迁,又被萧猊以血养灵芝养了一段时日,对血的味道十分敏感,一闻便知。

灵稚手扶桐树,对着盥盆将手指伸进嗓子扣挤,干呕了一阵,吐不出东西。

那些血喝了便是喝了,与他融成一体。

他有些难过,呆呆坐在椅子上,直到小奴才回来,连忙给他系上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