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却跪倒在她面前,抽泣般说:“阿姑,你救我,我要死了。”
刘英媚的手又顿住了,不知他是什么幺蛾子。
他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举在刘英媚面前。
刘英媚舌尖在伤痕上一舐,他又是战栗不能自已,埋头在她的石榴红裙里,喃喃说:“阿姑,只有你能救我。你把袖中的钗放下来,我不杀何曼倩,但你要继续这样吻我。”
他爱自己的血更甚于别人的。
伤痕的疼痛和战栗让他激荡之后安然入睡。
刘英媚在榻边一夜没睡,她也许杀得了他,但因着孩子,终究没敢。
她看了他一夜,想象着他死亡的样子,想得诡异地笑。她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嗜杀,他的血腥味引发了她内心的狂兽,她想看他怎样死得更惨。
那支双鸾的钗,他不配。
皇帝的辂车继续往北行进。
徐州郡,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山河险峻,坚壁高墙,物产丰富,易守难攻。
但皇帝的命令依然天下应和,讨伐刘昶的谕旨诏发,调动四路人马或包抄城下,或截断道路,或把持粮道——刘昶据城坚守,但是攻破城池只是迟早的事。
刘英媚住在简陋的行营里,看着刘子业飞身上马,打着唿哨在昭阳湖四周的群山驿道间驰骋,俄而又打马回来。
他额角挂着亮晶晶的汗珠,一直缺乏血色的脸庞突然带了点红润,露齿笑的时候就没那么叫人胆寒了。
他下马到刘英媚身边说:“这气候比建康好,没有湿哒哒的黄梅天,浑身都觉得爽快了许多。”又说:“阿姑,这群山青翠,你适合穿红色的裙子。”